晨曦微露,王都从沉睡中苏醒。
陆凡早已离开那处简陋的临时落脚点,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旅人,融入了清晨忙碌的人流。他怀揣着从陆家外库“借”来的金饼和丹药,寻了一家门脸不大、但看起来颇为干净的早点铺子坐下。
“一笼肉包,一碗豆浆。”他声音平静,丢出几枚铜钱。
“好嘞,客官稍等!”店小二麻利地招呼着。
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下肚,驱散了几分夜间的寒意。陆凡看似在低头用餐,耳朵却捕捉着周围食客的闲聊。
“……听说了吗?昨晚陆家外库好像遭了贼!”一个商贩模样的汉子压低声音对同伴道。
“不能吧?陆家守卫森严,哪个毛贼敢去捋虎须?”同伴表示怀疑。
“千真万确!我小舅子的连襟就在陆家当差,听说死了两个护卫,库房被搬走不少值钱东西!陆家大发雷霆,正暗中追查呢!”
“我的天……这贼人也太大胆了!这不是在陆云飞公子订婚前夕打陆家的脸吗?”
“谁说不是呢!现在陆家封锁了消息,但纸包不住火啊……”
陆凡面无表情地喝着豆浆,心中冷笑。反应倒是挺快,可惜,他们永远也查不到“已死之人”头上。
用完早饭,他需要找一个消息更灵通,鱼龙混杂的地方——酒馆。
“听风酒馆”,名字倒是贴切。此刻虽是大清早,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呼喝声、吹牛声、碗碟碰撞声不绝于耳。
陆凡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浊酒,几碟小菜,自斟自饮,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全场。
很快,他注意到邻桌坐着几个劲装汉子,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草药味,显然是常年在葬神山脉讨生活的佣兵。他们正唾沫横飞地谈论着昨日的收获。
“妈的,昨天差点栽在那头黑风豹爪下!幸亏老子反应快!”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灌了口酒,心有余悸。
“刀疤刘,你就吹吧!要不是那位路过的小兄弟出手,你早就成了豹子粪了!”另一个瘦高个毫不留情地拆台。
“嘿嘿,说起那小兄弟,可真邪门!”被称作刀疤刘的汉子也不恼,反而来了兴致,“看着年纪不大,修为估计也就凝血境五六重,但那速度,鬼一样!唰一下过去,黑风豹的脖子就断了!我们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
“是啊,那眼神,冷得跟葬神渊底的石头似的,看着都瘆人。”瘦高个附和道,“杀了豹子,取了最值钱的心头精血,尸体看都没看就走了,便宜了我们。”
“高手风范啊!估计是哪个大势力出来历练的子弟吧……”
陆凡心中微动,他们说的,似乎是自己昨天在葬神山脉外围随手解决的那头妖兽。看来,自己“噬天魔”的凶名,还没传开,倒是先落了个“冷面高手”的印象。
就在这时,酒馆门口一阵喧哗。
几个穿着陆家护卫服饰的人,在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昨晚那个被陆凡捏碎手腕的侧门守卫队长,他手上缠着绷带,脸色阴沉地扫视着酒馆内的每一个人。
酒馆内的嘈杂声瞬间小了许多,不少人低下头,不敢与陆家护卫对视。
“查!给我仔细地查!看看有没有生面孔,特别是手上带伤的!”那管事厉声喝道,目光锐利。
护卫们开始挨桌盘问,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陆凡眼神一凝,但依旧镇定自若地喝着酒。他手上自然没伤,容貌也经过简单修饰,气息收敛,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低阶武者。
很快,两名护卫走到了陆凡这一桌。
“你!干什么的?从哪里来?”一名护卫语气不善地问道。
“散修,自葬神山脉而来。”陆凡放下酒杯,平静回答。
“葬神山脉?”那护卫眼神一厉,旁边的守卫队长也立刻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怨毒。
“昨天下午,你在哪里?”护卫逼问。
“在山中狩猎。”陆凡淡淡道。
“狩猎?”守卫队长走上前,死死盯着陆凡,“我看你就是昨天在侧门行凶的歹徒!跟我们回陆府接受调查!”
他显然是想借题发挥,报昨日之仇,至于眼前这人是不是真凶,并不重要。
陆凡心中杀机一闪而逝。在这里动手,会立刻暴露,得不偿失。
就在他思考如何应对时,旁边那桌的刀疤刘突然站了起来,陪着笑脸对那管事道:“王管事,您消消气。这位小兄弟我们认识,昨天还一起在葬神山脉猎杀妖兽呢,怎么可能是歹徒呢?您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瘦高个几人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可以作证!”
他们倒不是多么仗义,而是觉得陆凡这种“冷面高手”背景可能不简单,结个善缘总没坏处。而且陆家护卫平日嚣张,他们也乐得看对方吃瘪。
那王管事眉头一皱,看了看刀疤刘几人,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陆凡,有些犹豫。刀疤刘这几人是酒馆常客,信誉还算不错。
守卫队长却不依不饶:“王管事,别听他们胡说!此人形迹可疑,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哦?陆家何时变得如此霸道,可以随意‘错抓’无辜之人了?”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锦袍,摇着折扇,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的年轻公子哥,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气息沉凝、目光如电的老者,显然是护卫。
看到此人,王管事和那守卫队长脸色都是一变,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小侯爷!”
酒馆内众人也纷纷起身,面露敬畏。
“镇远侯府的小侯爷,赵元?”陆凡心中一动。镇远侯府与陆家素来不太对付,这在王都并非秘密。
小侯爷赵元摇着扇子,走到陆凡桌旁,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对王管事笑道:“王管事,你们陆家丢了东西,心情不好,本侯爷可以理解。但大清早的,跑到我这朋友常来的酒馆抓人,还一副要屈打成招的样子,是不是有点不太给我面子啊?”
王管事额头见汗,连忙道:“不敢不敢!小侯爷言重了,是手下人办事鲁莽,惊扰了各位。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那守卫队长一眼,带着一众护卫灰溜溜地离开了。
赵元这才笑嘻嘻地看向陆凡,也不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下:“这位兄弟面生得很啊,怎么称呼?刚才那帮家伙没吓着你吧?”
陆凡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眼神却透着一丝精明的小侯爷,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在下姓陆,单名一个尘字。多谢小侯爷解围。”
“陆尘?好名字!”赵元一拍扇子,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酒,“陆兄弟别客气,我赵元最看不惯陆家那帮人仗势欺人的嘴脸。你既然是散修,又敢独闯葬神山脉,是条汉子!我交你这个朋友!”
他看似随意,实则话语间充满了打探之意。
陆凡心中冷笑,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细。他正好也需要一个了解王都近期局势的渠道,这小侯爷,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侯爷过奖,在下不过是为生计奔波罢了。”陆凡举杯,与赵元虚碰一下。
两人各怀心思,表面上却相谈甚“欢”。酒馆内的风波暂时平息,但陆凡知道,陆家的搜查绝不会停止,而这位小侯爷,也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王都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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