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厨房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在死寂的堂屋里被无限放大。
突然,院门被猛地推开!脚步声急促而沉重地冲向堂屋!
吕刻强回来了!他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焦灼、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餐桌,看到了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王玲玲”,以及桌上那盘几乎被吃光的拍黄瓜!
一丝狂喜和残忍的释然在他眼底闪过,但瞬间又被更大的“震惊”和“焦急”覆盖!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半跪在李凌波身边,声音“颤抖”而“关切”:“玲玲!玲玲!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摇晃她的肩膀。
就在吕刻强的手即将碰到李凌波脖颈的瞬间,地上“昏迷”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锐利如刀,冰冷刺骨,再无半分柔弱!李凌波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吕刻强探来的手,身体向后一滚,拉开距离,厉声喝道:
“别碰我!吕刻强!”
吕刻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完全不属于“王玲玲”的冰冷眼神惊得僵在原地,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碎裂。
“你…你没…”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李凌波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身,虽然脸色苍白(部分源于束胸的窒息感和高度紧张),但身姿笔挺,眼神如鹰隼般锁定吕刻强,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纸条!毒黄瓜!我都收好了!邻居阿明叔的电话录音我也留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指着桌上那盘无辜的黄瓜:“你想让我吃的,是阿明叔家最边上那两根吧?那两根‘长得特别好’的?可惜啊,那两根黄瓜的‘好’,是拜你涂的剧毒农药所赐!家里那只吃了黄瓜碎的小鸡,已经替你试了毒,死得透透的了!”
“你胡说!”吕刻强脸色煞白,眼神慌乱地闪烁,但仍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扑上来,“玲玲你病糊涂了!你…”
“还想销毁证据?!”李凌波厉声打断,同时身体绷紧,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就在吕刻强眼中凶光毕露,右手猛地向腰间匕首拔出、举起的千钧一发之际——
“不许动!警察!”
“砰!”院门被暴力撞开!
数道矫健的黑色身影如同猎豹般迅猛突入!刺眼的战术手电光柱瞬间将整个堂屋照得亮如白昼!数支黑洞洞的枪口,精准地、冰冷地指向了僵在原地的吕刻强!
吕刻强握匕首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看着如神兵天降般涌入的警察,看着地上那个眼神冰冷、身姿挺拔的“王玲玲”,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支援,在恶魔的利爪即将撕碎猎物的前一刻,终于降临!
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静被警员的厉喝打破,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起却已尘埃落定的肃杀。李凌波紧绷的神经在支援抵达的瞬间微微一松,但身体依旧像一张拉满的弓,警惕地盯着面如死灰的吕刻强。毒藤蔓的绞索,似乎在这一刻被强行斩断。然而,猎人与猎物身份的彻底逆转,才刚刚开始。
冰冷的手铐锁住吕刻强手腕的瞬间,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那精心维持的温和假面彻底碎裂,只剩下被猎枪瞄准般的惊骇与绝望。他像一尊被抽掉骨头的泥塑,被两名魁梧的刑警架着,拖向门外刺眼的警灯。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堂屋中央那个身影上——那个刚刚还“中毒”倒地、此刻却挺直脊梁,眼神如寒铁般锐利的“王玲玲”。
“你…你到底是谁?!”吕刻强嘶哑的质问在喉咙里翻滚,却最终被淹没在警员严厉的呵斥和推搡中。他无法理解,那个温顺、胆怯、任他摆布的“新妻子”,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散发着凛冽杀气的陌生人?
王玲玲(李凌波)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被押走的背影。紧绷的神经在安全信号确认后微微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塑身衣带来的窒息性疼痛。李依婷迅速上前,将他护送到相对安静的里屋(婚房),进行必要的身体检查。
“哥,你没事吧?”李依婷关心地说。
“你说有没有事,我都快被勒死了!”李凌波要脱下塑身衣。李依婷弄了一下说:“也不怎么紧呀?”
“那是我被勤瘦了,三个多月了!”……
院子里,李大纲局长如同定海神针,声音沉稳有力,指挥若定:“陈伟,你带一队封锁现场!物证组,重点:堂屋监控主机、厨房米缸深处、所有吕刻强留下的纸条原件!技术组,立刻提取桌上那盘无毒黄瓜样本,对比厨房刀具、砧板残留!痕检,仔细搜查吕刻强全身!还有就是后院,挖掘死鸡,拍照取证,尸体送检!”
命令被迅速执行。警员进入厨房,从米缸深处小心翼翼地取出李凌波藏匿的、用塑料袋严密包裹的剧毒黄瓜样本。物证组在堂屋八仙桌抽屉的隐秘夹层里,找到了李凌波收集的所有吕刻强留下的纸条,那张致命的“摘黄瓜”指令赫然在列。痕检员从被按倒在地的吕刻强手上,夺走那把磨得锃亮的锋利匕首——他最后的凶器。
……
县公安局审讯室,灯光惨白,空气凝滞。吕刻强被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手铐脚镣的金属冷光刺眼。最初的惊骇过后,一种困兽般的顽固和侥幸占据了他的脸。他打定主意,只要没有直接证据,就咬死是“王玲玲”诬陷,是意外!
李大纲亲自坐镇主审老警员陈伟协助,李依婷负责记录。桌上,物证袋如同冰冷的墓碑,一字排开:
1. 剧毒黄瓜: 从米缸深处起获,塑料袋密封。
2. 无毒黄瓜样本: 李凌波当晚食用的拍黄瓜剩余部分。
3. 死鸡照片: 后院挖掘出的两只中毒死亡小鸡,口吐白沫,姿态扭曲。
4. 关键纸条: 吕刻强亲笔所写,诱导摘取毒黄瓜的蓝色圆珠笔字条。
5. 录音笔: 播放李凌波与阿明叔的通话录音:“…放心,最近天干,都没喷药,直接吃都行!”
6. 搜出的匕首: 寒光闪闪,意图昭然若揭。
“吕刻强,”李大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直刺对方心脏,“解释一下这张纸条。”他指向那张蓝色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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