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刻强!”李大纲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赌债!你在周萍和陈思思死亡前,都因网络赌博赔了钱!而她们死后不到一个月,你就用保险赔偿金还清了所有债务!这就是你的动机!贪婪!冷血!你把枕边人的生命,当成了你赌博深渊里的垫脚石!当成了可以随意兑换的筹码!”
两条人命的血债,两份染血的保险单,如同两座血色大山,轰然压向吕刻强!周萍手机里的纸条照片、喷药机内的农药残留、无可辩驳的赌债证据链……所有的铁证汇聚成毁灭的洪流。
吕刻强一直强撑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在椅子上,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嚎哭与呜咽,涕泪糊满了扭曲的脸。
“我说…我都说…是我…都是我干的…”他抬起头,眼中是彻底的崩溃和空洞,“周萍…陈思思…还有王玲玲…黄文秀是意外…但…但那笔钱…那笔钱让我…让我停不下来了…”他断断续续地开始供述,将如何从黄文秀的意外中“获得灵感”,如何精心物色、追求周萍和陈思思,如何摸清她们的习惯和邻居动态,如何写下那些致命的纸条,如何在她们死后冷静地处理现场、藏匿证据、领取赔偿、偿还赌债,又如何将毒手伸向“王玲玲”的每一个冷酷细节,和盘托出。他描述杀人过程时的诡异平静,与此刻的崩溃形成骇人的对比,将其极端冷血、缜密算计和贪婪无度的本性暴露无遗。
【第一任(黄文秀): 确实是一场意外(邻居喷药未告知,她误摘误食)。吕刻强愤怒地将责任归究于老栓,老栓在老栓家的菜田喷了农药没通知他老婆,导致他老婆偷菜吃时中毒身亡,而法庭也判老栓要负责任。得到大笔赔偿款的他,从中发现“商机”。
第二任(周萍): 精心策划。得知邻居某日喷药且会外出,下午留纸条诱骗周萍去摘菜。他故意离家与朋友相聚,通过家里监控确认妻子吃了含农药的菜,才“匆忙”赶回,并销毁纸条。但周萍因喜欢丈夫文字或觉得是生活情趣,用手机拍下了纸条。
第三任(陈思思): 再次升级。让陈思思用新买的喷药机喷“清水”试用(实际是他加下毒农药的水),下午留纸条让她摘回番茄,并“建议”和她晚饭时吃。当晚借口外出,制造不在场证明。监控只拍到了她早上用喷药机喷洒,和下午采摘番茄的过程。让人以为她忘了早上喷过农药。他赶回来时毁掉纸条,偷藏手机。他还想着将来缺钱了,再将手机卖了!那手机挺贵的。
第四任(王玲玲):他本想着杀妻骗保的名声已被传出,担心警方会查他。想着最后再弄一笔钱,用来搞移民。作案手法上和上两次差不多,就是先用纸条习惯让她感到是生活情趣,慢慢让她对纸条内容产生日常无害心理。再等到她习惯了,没了戒心,再找机会下毒。没想到这最后一次,栽了!】
审讯室外,通过单向玻璃目睹全程的李凌波,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股沉重的疲惫感席卷全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耗尽生命力的搏杀。恶魔的利爪终于被斩断,三条冤魂的血泪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昭雪。塑身衣带来的窒息感从未如此清晰,提醒着他“王玲玲”这个沉重身份的终结。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却越过了审讯室内崩溃的凶手,投向了窗外沉沉的、无边无际的夜色。南安县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却无法驱散笼罩在城市上空的另一片阴云——那对在逃的、制造了连环恐慌的强奸犯情侣。他们的阴影,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依旧威胁着无辜者的安全。
斩断一条毒藤,前方仍有荆棘密布。战斗,远未结束。李凌波深吸一口气,挺直了依旧隐隐作痛的脊背。
女性塑身衣从身上剥离的瞬间,肋骨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是汹涌而至、几乎令人眩晕的解脱感。李凌波站在县局更衣室惨白的灯光下,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最后一点属于“王玲玲”的柔光粉底被卸妆棉狠狠擦去。镜子里的男人,眼神疲惫却锐利,像一把刚刚从沉重剑鞘里拔出的旧剑,重新显露寒光,只是剑身上布满了看不见的擦痕。
换上李依婷为他装备好的警察制服,三个多月不理发,头发都长长了,只好把长发塞到警帽里!照镜子看到自己警察的样子,一股使命感悠然而生。这让他想起第一次穿上军装的感觉,军人为保家卫国而生,警察为保家安民而活!
李大纲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物证袋,里面静静躺着几张叠得方正的纸条——那些由李刻强蓝色圆珠笔写下的、沾着无形血腥的催命符。“都在这儿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案件尘埃落定后的重量,“连同保险单、赌债记录、还有审讯全录,足够钉死他几辈子。”他顿了顿,看着镜子里侄子卸下伪装后依旧紧绷的侧脸,“凌波,任务完成了。‘王玲玲’,可以消失了。”
“消失?”李凌波扯过一件普通的藏青色t恤套上,布料摩擦着久被束缚的皮肤,带来一阵陌生又真实的触感。他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有些疏离的男人轮廓,“伯父,这三个多月,‘王玲玲’…不只是一副皮囊。”他低头看向自己刚刚松开束缚、还残留着深深勒痕的手指,它们不再需要刻意维持女性的松弛姿态,指节的力量感重新浮现,“她是我在吕家那个蛇窝里活下来的呼吸,是揣测吕刻强每一个眼神的直觉,也是被塑身衣勒得喘不过气时,咬牙忍下去的力气。我可是……” 声音里没有质疑,只有一种历经淬炼后的沉甸甸的疲惫。三个多月,他在另一个性别的皮囊下呼吸、行走、感受恐惧与杀机,这伪装早已不是武器,而成了刻进骨血的一部分经历。
李大纲沉默片刻,眼神复杂。他理解这份重量。“王玲玲完成了她的使命,”他终于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一个卧底英雄的使命。现在,该让李凌波归位了。”他将一个崭新的证件推到桌边玻璃板上——李凌波的照片,姓名清晰,职务一栏印着“刑事侦查科特别行动组探员”。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勇敢者的女装潜行日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