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令人窒息的胶着中缓慢爬行。幽灵案调查陷入僵局,杂物间神秘消失的脚步声和肥波恰逢其时的“巧合”出现,如同两团厚重的迷雾,笼罩在李凌波心头。警方对通风管道的彻底排查一无所获,对黄大卫的隐秘监控也未发现任何与麻醉剂或作案相关的直接证据。那个羞辱女性的幽灵,仿佛真的化作了无形,彻底消失在文化宫的阴影里。
而更让玲玲(李凌波)如坐针毡的,是来自另一个方向的、更为庞大且无形的压力。李大纲的加密警告如同冰冷的枷锁,时刻提醒着他:照片中的历史污点,流向肥波的可疑资金,将徐铁山这条毒蛇的危险等级提到了最高。自己这个“王玲玲”,很可能早已落入了那条毒蛇的视线。肥波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看似无心的试探,在李凌波眼中都充满了难以揣测的深意。
为了维持“王玲玲”的人设,为了不引起黄大卫(以及其背后可能的庞大阴影)的警觉,更为了幽灵案这条主线不至于彻底中断,李凌波不得不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极度厌恶,继续扮演着肥波“女朋友”的角色。这是自己挖的坑,把自己埋了!
每晚七点,文化宫的舞厅就成了他新的刑场。 肥波那只汗湿、油腻的手掌,如同附骨之蛆,牢牢地箍在“王玲玲”纤细的腰肢上。每一次旋转、每一次贴近,那股混杂着劣质古龙水、烟草和体味的浓烈气息都扑面而来,熏得李凌波几乎窒息。硅胶义具的闷热感在摩擦和挤压下被无限放大,每一次故意的收腰挺胸、每一次故作妩媚的低头浅笑,都像一把钝刀在切割着他作为李凌波的尊严。“她”必须“风骚”,必须迎合肥波那充满占有欲的目光,扮演一个被“英雄”保护着、逐渐沦陷的小女人。
“玲玲,你今天这身裙子真好看,衬得你皮肤更白了!”肥波凑近她的耳边,热气喷在颈侧,带着粘稠的亲昵。 “王玲玲”强忍着侧头躲避的冲动,微微偏过脸,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指尖却在不被人察觉的地方掐进了掌心:“大卫哥喜欢就好……” 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糯,胃里却翻江倒海。脑海中警铃大作:李依婷的警告言犹在耳——“务必万分警惕!避免引起警觉!”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硅胶的束缚、裙装的别扭、肥波令人作呕的触碰、幽灵的威胁、徐铁山的阴影……多重枷锁几乎要将他的意志碾碎。跳舞本该是融入环境、放松伪装的手段,此刻却成了煎熬的酷刑。
一堂课间休息,“王玲玲”脸色苍白地靠在墙边,揉着酸痛的太阳穴,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烦躁。
“怎么了玲玲?看你脸色不太好。”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舞蹈老师张彩凤。她递过来一瓶水,眼神带着洞察一切的敏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没什么,张老师,就是……有点累。”“王玲玲”接过水,勉强笑了笑,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
张彩凤在她旁边的长椅上坐下,目光掠过舞池中笨拙练习的学员们,最后落在“王玲玲”紧锁的眉头上。“是为了黄大卫?”她的声音很轻,却一针见血。
“王玲玲”心头一跳,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水瓶。
张彩凤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压力大很正常。但玲玲,你要记住,舞蹈是最纯粹的,它应该是减压的,而不是枷锁。”她顿了顿,看向“王玲玲”的眼睛,“当你站在舞池里,灯光打下来,音乐响起来的时候,试着忘记。忘记你是谁,忘记你在担心什么,忘记那些让你喘不过气的人和事。把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舞者,把注意力只放在你的脚上,你的腰上,你的手指尖上,放在音乐的节奏和你搭档的呼吸里。让身体去感受、去流淌……沉浸进去。那一刻,外面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这番话如同清泉,注入李凌波几近干涸的心田。忘记?沉浸?纯粹的舞者?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过舞蹈。
下一支舞曲响起,是舒缓的布鲁斯。肥波又习惯性地凑了过来。 “玲玲,来,大卫哥带你……” “王玲玲”深吸一口气,没有像往常一样僵硬地迎合,而是闭上眼睛,默念着张彩凤的话:忘记……纯粹的舞者……沉浸…… 她将所有的注意力,强行从肥波油腻的脸、令人作呕的气息、沉重的压力和内心的屈辱感上剥离出来,全部灌注到身体的感知上:脚下的地板随着音乐的鼓点微微震动,肥波手掌传来的牵引力方向,腰肢需要配合的微小摆动节奏,手臂在空中划出弧线时肌肉的舒张与收缩……
渐渐地,一种奇妙的变化发生了。耳边的喧嚣模糊了,肥波那张脸似乎也变得遥远起来,只剩下身体在音乐中本能地移动、旋转、延展。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僵硬的关节变得流畅。红裙不再是束缚的象征,随着身体的摆动,划出自然而优美的弧线。
“哎?玲玲,你这支舞……感觉不一样了?”肥波惊讶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王玲玲”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嘴角微微弯起一个真实的、放松的弧度,眼神迷离地落在舞厅虚空的一点:“嗯……好像……找到点感觉了。”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背负着沉重使命、在双重漩涡中挣扎的李凌波,也不是那个强颜欢笑的“王玲玲”,只是一个暂时脱离了所有枷锁,在旋律中自由舒展的、纯粹的女性舞者。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冲刷掉了一些疲惫和焦虑。
张彩凤远远看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短暂的喘息如同偷来的时光,然而危险并未远离,反而以另一种形式悄然逼近——忘情舞蹈的感觉果然很减压!已至回到出租屋后,心情依然愉悦。她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欣赏着镜子里的美女,忍不住做了个展示性感的动作。双峰晃动的沉重感瞬间让“她”清醒,“我是男扮女装,不是真女人!”
这种忘情舞蹈的方式,和在娱乐城里自我催眠,把自己当成“公主”的方法相似——忘了男扮女装的羞耻感,甚至享受女性化带来的异样快感!后果就是女性化接受度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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