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日,清晨。
持续了两日一夜的猛烈炮火和厮杀声暂时停歇,雨花台阵地笼罩在一片异样的宁静中,只有凛冽的寒风卷着硝烟和焦糊的气味掠过残破的工事。阳光费力地穿透铅灰色的云层,照亮了阵地前那片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景象——层层叠叠的日军尸体、扭曲燃烧的坦克残骸、炸碎的武器零件,无声地诉说着昨日战斗的惨烈。
262旅指挥部,一间经过特别加固、位于反斜面深处的掩蔽部内,气氛严肃。旅长朱赤召集了全旅所有营级以上军官开会。与会者包括副旅长李韫珩、参谋长、各团团长、直属炮兵、工兵、辎重营的主官,以及刚刚立下大功的“猎鹰”、“夜枭”小队负责人赵铁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却依旧坚定,只是在这坚定之下,隐藏着一丝对未来的忧虑。
朱赤站在一张铺着最新标注地图的桌前,目光扫过每一位风尘仆仆、军装染血的部下,开门见山:
“弟兄们,我们守住了!这两天,我们让鬼子第6师团撞得头破血流,付出了惨重代价!这是我们262旅全体将士用命,用血换来的胜利!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肯定和激昂。
军官们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丝自豪,但没人出声,因为他们知道,旅座召集他们,绝不是为了单纯的庆功。
朱赤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凝:“但是,胜利之下,隐患犹存。我们不能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今天召集大家,一是盘点家底,看清我们自己;二是要想想,接下来,鬼子会怎么出招?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首先看向负责后勤和军械的辎重营营长:“老王,你先说,人员、弹药、粮食,还有药品,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辎重营王营长立刻起身,拿出一个笔记本,面色凝重地汇报:“旅座,各位长官。人员方面,经过两日激战,我旅战斗减员接近四分之一,主要是523团1营(守左翼‘磐石’阵地)和几个前沿连队伤亡较大,急需补充兵员。重伤员已后送,但轻伤员大多坚持留在阵地。弹药消耗巨大,尤其是机枪子弹、手榴弹和迫击炮弹,储备量已降至安全线以下。粮食尚可支撑半月,但蔬菜肉类匮乏。最紧缺的是药品,特别是消炎药和麻醉剂,伤员太多,卫生队的存量已经见底了。”
听着汇报,军官们的脸色都沉重起来。血战之后,家底果然快被打空了。
朱赤点点头,示意王营长坐下。“情况大家都听到了。我们虽然赢了,但也是惨胜。部队疲惫,弹药匮乏,伤员累累。这是我们的现状。”
他停顿了一下,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雨花台的位置,然后划向周边:“那么,第二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吃了这么大亏的谷寿夫,还有他上面的松井石根,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们?”
他环视众人:“继续像前两天那样,不计伤亡地猛攻我们这块硬骨头吗?”
参谋长沉吟道:“可能性有,但经过如此惨败,日军高层只要不傻,应该会重新评估。继续强攻,代价他们恐怕也承受不起。”
李韫珩接口道:“旅座的意思是……鬼子可能会改变主攻方向?”
“没错!”朱赤的手指猛地敲在地图上雨花台两翼的位置,“我们这里成了硬骨头,啃不动。那鬼子很可能会暂时放弃正面强攻,转而集中兵力,猛攻我们侧翼的友军阵地!比如紫金山、光华门、中华门一线!这些地方的防御,诸位心里都清楚,未必有我们这里坚固。一旦任何一处被日军突破,日军就能长驱直入,迂回包抄到我们的侧后!”
他描绘出一幅可怕的图景:“到时候,我们雨花台就不再是前沿屏障,而是陷入三面甚至四面受敌的孤岛!鬼子甚至不需要再强攻我们的主阵地,只需要切断我们的后勤补给线,用重炮封锁,围而不打,就能把我们活活困死、耗死!”
这番话如同冷水泼头,让所有军官悚然一惊!他们之前沉浸在击退日军的胜利中,却险些忽略了这致命的战略风险!一旦被迂回包抄,之前所有的血战都将失去意义,全军覆没将是必然的结局!
“旅座,那我们该怎么办?”一位团长急切地问道。
朱赤目光灼灼,早已成竹在胸:“应对之策,有三!”
“第一,向内求固,极限强化自身!”他斩钉截铁地说,“利用战斗间隙,不惜一切代价加固工事,尤其是面向侧翼和后方的防御!构建环形防御体系,做到即使被包围,也能独立支撑!王营长,物资方面,我会想办法,你负责统筹分配,优先保障弹药和药品!”
“是!”
“第二,向外延伸,扩大缓冲区域!”朱赤的手指在地图上雨花台周边划了一个圈,“我们不能坐等着被包围。猎鹰、夜枭小队,以及各团侦察分队,活动范围要扩大!主动前出,监视日军动向,尤其是其兵力调动和新的主攻方向迹象。必要时,对小股日军和其后勤线进行袭扰,迟滞其行动!”
赵铁柱等人立刻领命:“明白!”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朱赤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我们要有在关键时刻,主动出击,打乱日军部署,甚至支援友军的能力! 我们不能只当一个被动挨打的钉子,更要成为一颗能刺伤敌人的钢钉!这就需要我们有一支足够强大、足够灵活的拳头部队!”
他这番话,让军官们既感到振奋,又有些疑惑。部队伤亡不小,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组成强大的“拳头”?
就在这时,朱赤的意识沟通了系统。之前还清债务后结余的2920积分,加上这两天零星战斗和昨夜歼灭“骷髅”队获得的积分,如今又有了一些积累。更重要的是,系统在他还清债务后,解锁了一个新的功能——【系统士兵征召】!
“系统,启动士兵征召功能,展示可征召选项!”
虚拟界面展开:
【精锐步兵班(12人)】:积分 1000
装备:中正式步枪10支,mp18冲锋枪2支,配备基数的弹药、手榴弹,具备该时代优秀步兵的战术素养和战斗意志。
【精锐机枪组(4人)】:积分 800
装备:民二四式重机枪1挺,步枪3支,配备充足弹药,精通火力压制与阵地防御。
【精锐迫击炮组(5人)】:积分 1200
装备:82毫米迫击炮1门,炮弹30发,步枪4支,具备良好操炮技术。
【特种侦察兵(6人)】:积分 1500
装备:加装瞄准镜步枪2支,冲锋枪2支,微声手枪2支,基础夜视\/侦察装备,精通渗透、侦察、狙击。
(注:系统士兵绝对忠诚,记忆与身份已合理化,将由后续补充兵员或“志愿参战人员”名义抵达。)
朱赤迅速权衡,他现在急需补充战斗骨干和专业技术兵种。
“系统,兑换两个精锐步兵班、一个精锐机枪组、一个精锐迫击炮组!”
【兑换完成!消耗积分:1000x2 + 800 + 1200 = 4000积分。当前积分结余:……(系统计算中)。征召士兵将于24小时内,以合理方式抵达宿主指定区域。】
一股踏实感涌上朱赤心头。这104名(24+4+5)训练有素、绝对忠诚的系统士兵,将极大地缓解基层骨干的损失,并增强关键火力。
他抬起头,看着疑惑的部下们,沉声道:“兵力的问题,大家不必过分担忧。我已通过特殊渠道,联系到一批愿意投身抗战的义勇之士和部分物资,近日便会设法送达。他们将是我们的新鲜血液!”
他没有明说系统,但给出了希望。军官们虽然好奇,但对旅座的手段早已信服,闻言精神都是一振。
“诸位,”朱赤最后总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最困难的时刻或许还未到来。日军绝不会放弃夺取南京,而我们,守卫的是南京的南大门,责任重于泰山!从今日起,全旅转入‘磐石’防御第二阶段——固本培元,以攻代守!我们要让雨花台,不仅是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更要成为一个能让鬼子不断流血的伤口,一个他们绕不过、必须拔,却又永远拔不掉的钢钉!”
“是!誓与阵地共存亡!”所有军官起身,低沉的吼声在掩蔽部内回荡,充满了决死的意志与 renewed 的信心。
会议结束,军官们匆匆返回各自岗位,落实旅座的部署。朱赤则独自走到观察口,望着远方日军阵地的方向。他知道,系统的帮助是外力,真正的支柱,是麾下这群英勇无畏的将士。而更严峻的考验,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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