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二日的晨光洒在雨花台阵地上,昨日的军事会议带来的震动仍在官兵心中回荡。朱赤早早起身,在阵地上缓步巡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日会议上各将领的发言。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将防御工事完善到极致。
旅座,按照您的吩咐,各营连正在对工事进行最后检查。李韫珩拿着一本厚厚的记录册跟在身后,特别是您昨日提到的几个薄弱环节,都已经开始加固。
朱赤在一处新构筑的机枪工事前停下脚步。这是系统新兑换的马克沁重机枪,被巧妙地安置在一个半地下掩体内,射击孔经过精心伪装,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
射界再检查一遍,朱赤对负责的机枪手说,要把前面那片洼地完全覆盖。记住,鬼子的步兵最擅长利用地形隐蔽。
是!旅座!机枪手立正应答,随即又有些犹豫地问道,旅座,听说昨天在会上,您跟教导总队的桂长官争起来了?
朱赤微微一笑,知道官兵们对高层会议充满好奇。他示意机枪手继续工作,转身对李韫珩道:传令各营,今日操课结束后,我要亲自给全旅官兵讲讲昨日的会议情况。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阵地。上午的训练中,士兵们明显更加卖力,每个人都想在下操后听听旅座带来的消息。
在右翼阵地,程智正亲自督导最后一次实兵演练。他按照朱赤传授的现代防御理念,将部队分成多个战斗小组,每个小组都配备了步枪手、机枪手和投弹手。
注意配合!程智大声指挥着,机枪压制,步枪点射,手榴弹覆盖!要让鬼子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士兵们在泥地里翻滚、跃进,动作虽然还不够娴熟,但已经初具现代步兵战术的雏形。一个年轻士兵在跃进时动作过大,被程智当场喝止:
记住旅座的话!在战场上,每一个多余的动作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与此同时,在左翼阵地,张绍勋的工兵们正在进行最后一次雷场布设。这一次,他们按照朱赤的要求,采用了更加复杂的混合布设法:防步兵地雷与反坦克地雷交错布置,绊发雷与压发雷相互配合,形成了一个立体的死亡陷阱。
这里要特别注意,张绍勋指着一处看似平常的草丛,布设跳雷,要让鬼子防不胜防。
一个工兵班长忍不住问道:团座,咱们布了这么多地雷,到时候自己人会不会...
放心,张绍勋胸有成竹,所有的布设位置都有详细记录,等打完仗,咱们还要把这些铁家伙起出来呢。
正午时分,全旅官兵在阵地后方集合。朱赤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台上,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这些面孔有的还带着稚气,有的已经饱经风霜,但此刻都注视着他,眼中充满了期待。
弟兄们!朱赤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昨天,我去了卫戍司令部参加会议。唐生智长官要求我们,务必死守南京!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朱赤抬手示意安静,继续说道:
在会上,我见到了教导总队的桂永清长官、三十六师的宋希濂长官,还有我们的师长孙元良将军。大家都在为保卫南京出谋划策。
他刻意略去了会议上的争论,而是着重强调了防御的重要性:我向长官们建议,我们要把雨花台变成铜墙铁壁,让鬼子在这里碰得头破血流!这个建议,得到了唐长官的认可!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朱赤待掌声稍歇,正色道:
但是,光有工事还不够。真正的铜墙铁壁,是在座的每一位弟兄!是你们手中的枪,是你们胸膛里的热血!
他详细讲述了未来的作战计划,从火力配置到阵地防御,从伤员救护到后勤保障。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清清楚楚,让士兵们明白自己在这场防御战中的位置和作用。
我知道,有人害怕。朱赤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不可耻。但是,我们要把害怕变成力量!想想你们身后的南京城,想想城里的父老乡亲!我们多守一天,他们就能多一天时间撤离!我们多杀一个鬼子,未来的反攻就多一分希望!
这番话深深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士兵。王栓柱紧紧攥着拳头,想起了惨死的父亲;胡老七摸了摸腰间的大刀,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就连新来的陈文远也激动得脸色发红,恨不得立即上阵杀敌。
从今天起,朱赤提高声音,全旅进入一级战备!但是,我要你们记住:我们不是在这里等死,我们是在这里创造历史!要让后人知道,在民国二十六年的冬天,有一群中国军人,在雨花台上,用血肉之躯扞卫了这个国家的尊严!
誓与阵地共存亡!程智第一个振臂高呼。
誓与阵地共存亡!全旅官兵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集会结束后,朱赤立即召集各营连长开了一个简短的作战会议。他根据系统提供的情报,详细分析了日军的可能进攻路线。
日军第六师团素以凶悍着称,朱赤指着地图说,他们的师团长谷寿夫更是个战争狂人。我们要特别注意他们的坦克部队。
他转向程智:反坦克壕要再加设一道,重点防御东南方向。那里地势相对平坦,最适合坦克突击。
程智立即记录。
张团长,朱赤又对张绍勋说,你们要在阵地前沿布设更多的障碍物。铁丝网要加设,鹿砦要加固,特别是那些看不见的陷阱要多布置。
明白!
朱赤最后对李韫珩说:参谋长,你负责协调各部队之间的联络。要确保在任何情况下,命令都能及时传达。
是!我已经安排了传令兵二十四小时待命。
会议结束后,朱赤特意去了一趟伤员安置点。这里收容着从上海撤退时负伤的士兵,虽然条件简陋,但在医护人员的精心照料下,大部分伤员的伤势都在好转。
旅座...一个重伤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躺着别动。朱赤连忙按住他,好好养伤,等伤好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你们。
他仔细查看了每个伤员的情况,又特别嘱咐医护官:药品要节省使用,但该用的绝不能吝啬。这些都是我们的兄弟。
离开伤员安置点后,朱赤又来到了炊事班。老周正在指挥手下准备晚餐,见到旅座来了,连忙迎上来。
旅座,您放心,粮食还够吃半个月。就是新鲜蔬菜不多了...
这个不用担心,朱赤拍拍老周的肩膀,重要的是要让弟兄们吃饱。从明天起,每天加一顿肉食。
老周激动地应道。
傍晚时分,朱赤登上了雨花台最高点的观察哨。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阵地,纵横交错的战壕、密布的铁丝网、隐蔽的火力点,构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调出阵地防御评估。
【雨花台防御体系评估:
工事完整度:92%
火力配置:优良
士兵士气:80%
物资储备:可维持15天
整体防御等级:A级】
看着这个评估结果,朱赤心中稍安。经过近半个月的努力,这道防线已经初具规模。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开始。
夜幕降临,阵地上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朱赤缓步走在战壕里,听着士兵们的交谈。
听说了吗?旅座在会上把那些大官都说服了!
那是!咱们旅座是什么人?
等鬼子来了,非得让他们尝尝厉害!
这些谈话让朱赤感到欣慰。官兵们的士气已经调动起来,接下来的就是实战检验了。
回到指挥部,朱赤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段话:
十一月二十二日,晴。阵地工事基本完成,官兵士气高昂。虽知前途艰险,然职责所在,义不容辞。唯愿多守一日,多救一人。
写完日记,他吹熄油灯,和衣而卧。明天,还有更多的工作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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