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珠光宝气几乎晃眼,空气中的灵气浓郁得像化不开的浓雾,吸一口都觉得经脉在发烫。万年地心乳盛在羊脂白玉碗里,奶白色的液体泛着温润的光晕,异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光是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九天星辰铁躺在铺着云锦的锦盒里,漆黑的矿石上缀着细碎的光点,像揉碎了的星河,流淌着深邃而浩瀚的星辉。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宝贝——拳头大的紫晶里裹着跳动的雷丝,巴掌宽的鳞片泛着金属的冷光,半开的黑色花苞里凝着一滴血珠,一看就知道绝非俗物,这一堆东西堆在那儿,足够让整个修行界打破头。
我盯着这小山似的资源,心里却堵得慌。白弥勒这种近乎无底线的纵容和“投喂”,让我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像只被圈在精致笼子里的猪,每天被喂得饱饱的,就等着养肥了那一天,被他一刀宰了。
“吃!凭什么不吃!”我咬着牙,抓起那碗万年地心乳,仰头就往嘴里灌。乳白色的液体入口冰凉,滑过喉咙时却化作一股甘醇的暖流,顺着食道直冲丹田,瞬间化作精纯无比的能量洪流,像无数只温柔的小手,细细密密地滋养着受损的经脉,稳固着躁动的灵力。换作平时,这一碗地心乳足以让我闭关三个月慢慢消化,说不定还能借机突破一个小境界。
但今天,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把这些东西往死里“造”,倒要看看白弥勒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一碗下肚,我打了个带着奶香的嗝,丹田暖烘烘的,灵力充盈得像要溢出来。可转头看看旁边那堆成小山的资源,这点消耗简直是九牛一毛,连塞牙缝都不够。
我咬了咬牙,又拿起一块人头大小的九天星辰铁。这东西性烈,不能直接吃,得运功一点点汲取里面的星辰精华。我盘膝坐下,双手紧紧握住冰冷的矿石,运转起隐宗的“纳星诀”。丝丝缕缕的星辉从矿石里被抽离出来,像银色的细线钻进我的掌心,顺着经脉游走,最后汇入识海,让我的神识清明了不少,连带着灵力都染上了一丝缥缈浩瀚的意味。
一块星辰铁汲取完毕,我额角渗出细汗,感觉脑袋里像多了片星空,可再看那堆资源,依旧是满满当当,仿佛没动过似的。
接着,我把目标对准了角落里那株通体赤红、形如火焰的灵芝。这玩意儿叫“离火芝”,是极阳属性的灵药,跟我这八阴之体正好相冲,平时碰都不会碰。可现在我憋着股劲,抓起来就往嘴里塞,硬邦邦的芝盖嚼起来像木头渣,咽下去的瞬间,一股灼热的火流从喉咙直冲丹田,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发烫,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我就这样,像个饿死鬼投胎,又像个不知死活的试药人,不管属性合不合,不管能不能消化,抓到什么就往嘴里塞——带着冰碴的“玄水玉髓”一口闷,嚼得牙都快碎了的“龙血菩提”硬往下咽,连那枚裹着雷丝的紫晶都被我掰了一小块,运功强行吸收,结果被电得浑身发麻,头发根根竖起。
一个时辰后。
“嗝……呃……”我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那堆“宝山”,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肚子里像塞了个即将爆发的火山,烫得人直想打滚;可四肢又像泡在冰窖里,冻得指尖发僵。几种不同属性的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虽然没到上次七煞冲突那么恐怖的地步,却也像无数把小锤子在敲打着经脉,胀得我头晕眼花,连喘气都带着股药味。
“救命啊……”我捂着圆滚滚的肚子,有气无力地呻吟,“我真的……吃不下了……”
再这么吃下去,不等把白莲教吃垮,我自己就得先被撑爆,变成一滩肉泥。
就在这时,偏殿门口的光线突然暗了暗。
白弥勒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依旧是那身绣着黑莲的白袍,衣袂纤尘不染。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早就料到我会如此。他缓步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被我啃得乱七八糟的灵药——离火芝咬了一半扔在旁边,星辰铁缺了个角,装地心乳的玉碗滚到了脚边,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上。
“我今天看着你吃。”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自顾自地在我旁边的蒲团上坐下,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我:“……” 这是杀人诛心啊!
我现在看到这些天材地宝就想吐,他倒好,专门跑过来“监督”我继续吃?
“怎么?这就吃不下了?”白弥勒指尖轻轻一勾,地上一个描金的玉瓶就飞到了他手中。他拔开塞子,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丹药表面流转着七彩霞光,一看就不是凡品。“这是‘七霞补天丹’,一颗可抵百年苦修,最能夯实根基。来,张嘴。”
我看着他捏着那颗丹药递到我嘴边,丹药散发出的异香钻进鼻子,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这玩意儿光是灵气波动就比刚才吃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强,真咽下去,我怕是得直接原地爆炸。
“我……我真不行了……”我欲哭无泪,算是彻底玩脱了。本来想靠“败家”试探他的底线,结果发现这家伙家底深不见底,而且还主动往你嘴里塞,不吃都不行。
白弥勒看着我紧闭的嘴和扭到一边的头,暗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像石子投进湖面,漾开一圈涟漪,却又转瞬即逝。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依旧把丹药往我嘴边送:“修行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如何能超越为师?”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说“今天这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我死死闭着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哪是修炼,分明是酷刑!
见我这副抗拒到底的模样,白弥勒也不强逼,只是把丹药放在旁边的矮几上,然后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我的手腕脉门上。
一股精纯温和,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探入我体内,像一条游龙,迅速在我四肢百骸游走一圈。我体内那些因为胡乱进食而躁动冲突的能量,在这股力量面前,乖得像见了猫的老鼠,瞬间就被无形的大手梳理得服服帖帖,各归其位,甚至连之前相互排斥的水火之力,都变得温顺了不少。
刚才还胀得快要炸开的肚子,瞬间就舒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和充盈感,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呼吸。
我惊讶地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暴殄天物。”白弥勒收回手指,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资源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糟蹋的。以你如今的境界和八阴之体,每日炼化一碗地心乳,汲取一块星辰铁,再辅以‘玄冰草’‘幽冥花’之类的阴属性灵药调和,便是极限。贪多嚼不烂,徒增负担。”
他这番话,条理清晰,句句在理,倒真像个正经师父在指点徒弟修炼。
可我心里的警惕却更重了。他越是这样“为我好”,我越觉得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明日开始,按我说的量修炼。”白弥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阳光透过殿顶的窗棂落在他身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若再胡乱糟蹋东西……”他顿了顿,暗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像蛰伏的猛兽露出了獠牙,“我便亲自‘帮你’炼化。”
我打了个寒颤,丝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想象一下被他强行灌药、逼着炼化的场景,绝对比我自己吃要痛苦百倍,说不定还会被他趁机做些手脚。
“知道了……”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涌起一股被全方位拿捏的无力感。
白弥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白袍的衣摆在地上拖过,悄无声息。
偏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对着满屋子的资源发呆。
败家计划,宣告彻底失败。
而且,似乎还因为这通瞎折腾,给自己招来了更严格的“监管”。
这白莲教总坛,真是进来容易,想“作”到被赶出去……好像更难了。我看着那堆依旧小山似的宝贝,长长地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有钱”也是种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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