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后洗漱完毕,换上舒适的睡衣,在主卧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躺下。夜已深,山谷里的喧嚣不知何时也已沉寂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李正阳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浓重的睡意就如潮水般涌来。大半天的车程劳顿,加上温泉和红酒的放松作用,他确实累极了,眼皮沉重得直打架。
然而,躺在他身边的黄演梅,却是心潮澎湃,毫无睡意。黑暗中,她能清晰地听到李正阳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温热。她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往李正阳那边挪动身体,直到手臂轻轻贴到他的胳膊。
她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口干舌燥,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动作。放在身侧的手脚甚至因为过度紧张和期待而微微颤抖。她鼓起勇气,伸出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李正阳的手背,见他没反应,又大胆一些,将手搭在了他的腰间。
可无论她怎么小心翼翼地撩拨,身边的李正阳就像一块木头,纹丝不动,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一开始,黄演梅还以为他是故意装睡,在逗她玩,心里既羞恼又有点期待。她屏住呼吸,凑近了些,想听听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结果,没过一会儿,一阵轻微却均匀的鼾声,从李正阳的鼻息间传了出来。
黄演梅顿时僵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失落和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在黑暗中瞪着李正阳模糊的轮廓,气得撅起了嘴。
“死猪!木头!笨蛋!”她用气声愤愤地骂道,“不解风情的家伙!我……我这么个大活人躺在旁边,你居然真的睡着了!”
她越想越气,又觉得无比委屈,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精心营造的氛围,全白费了。骂了几句,见李正阳依旧睡得香甜,鼾声甚至更沉稳了些,她也无可奈何了。折腾了一天的疲倦感终于袭来,她赌气似的转过身,但没过一会儿,又下意识地翻回来,像寻求温暖的小猫一样,伸手搂住了李正阳的胳膊,把脸贴在他结实的臂膀上,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嘟囔着“讨厌鬼”,也渐渐沉入了梦乡。
其实李正阳睡着了吗?
怎么可能。一个生理正常、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在温泉里就被撩拨得心猿意马,此刻温香软玉在侧,怎么可能毫无感觉、瞬间入睡?那平稳的鼾声,至少有七分是刻意控制呼吸伪装出来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黄演梅的紧张和试探,内心的挣扎丝毫不比她少。但最终,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他深知一旦越过那条线,两人之间的关系将变得复杂,而黄演梅投入的感情显然比他更深,他暂时还没有准备好承担这份责任,也不想在这样有些冲动的情况下发生什么。装睡,是当下他能想到的、最体面也最有效的“冷却”方式。
次日清晨,不到七点,李正阳强大的生物钟就将他唤醒。窗外天已蒙蒙亮,山谷里弥漫着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晨雾。
他轻轻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胳膊被黄演梅紧紧抱着。低头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丫头的睡姿实在不敢恭维,四仰八叉地占据了大半张床,摆了个豪放的“大”字。她身上穿着的,正是上次从他家里翻出来的、钟雅君芝那件丝质睡裙。经过一夜的翻滚,裙摆早已卷到了肚脐眼以上,露出了下面纯白色的棉质内裤,一双修长匀称的腿毫无顾忌地伸展着。
李正阳无奈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动作轻柔地帮她拉下裙摆,再扯过被子,将她春光外泄的身体仔细盖好。黄演梅在睡梦中咂咂嘴,翻了个身,继续酣睡,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李正阳轻手轻脚地起身,换上衣服,没有吵醒她。他独自一人走出别墅,又来到了那个露天的观景私汤。清晨的山谷,烟气缭绕得更盛,白色的水汽如同仙气般从大大小小的温泉池中袅袅升起,弥漫在林间,远山如黛,近景朦胧,宛如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又带着点仙侠剧里仙境的味道。
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景象,李正阳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只觉得身心舒畅。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山庄的老板,确实是个极有品位和想法的人,懂得如何利用自然,营造出这种远离尘嚣、静谧奢华的独特体验。
没过多久,黄演梅也睡眼惺忪地走出了卧室。她没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反而站在客厅门口,双手抱胸,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刚从私汤出来、正擦着头发的李正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禽兽不如!”
李正阳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哈?我怎么了就禽兽不如了?”
黄演梅撇撇嘴,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上次在你家,我穿成那样,你无动于衷!昨天晚上,温泉也泡了,红酒也喝了,我都……我都那样了,你还是睡得跟头猪一样!人家都说,那种情况下,要是发生了什么,顶多算个禽兽。可你倒好,什么都没发生!这叫什么?这叫禽兽不如!”
李正阳被她这套歪理邪说气笑了,把毛巾往旁边一扔,叉着腰跟她理论:“嘿!我这尊重你、爱护你,倒还成了罪过了?合着我就非得干点啥才正常是吧?”
“不然呢?”黄演梅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但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往前走了几步,凑到李正阳面前,压低声音,带着点挑衅和探究,“李正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说着,她的目光还不自觉地往下瞟了一眼。
这一下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男人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这个!
李正阳的脸瞬间涨红了,又气又急,声音都提高了八度:“黄演梅!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正常得很!比你想象的都正常!”
“哦?是吗?”黄演梅见激将法似乎起了作用,心里暗喜,脸上却装出更加不屑的表情,故意拉长了语调,“光说不练假把式~有本事你证明给我看看啊?”她一边说,一边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睡袍的腰带,作势要拉开,“我保证,绝对不反抗!你敢吗?”
“你!”李正阳被她这大胆的举动惊得后退半步,血气“噌”地涌上头。他看着她因为刚睡醒而泛着红晕的脸颊,带着挑衅和期待的眼神,以及那故作镇定却微微颤抖的手指,一股邪火混合着被质疑的恼怒直冲头顶。
“你以为我不敢?!”李正阳低吼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步上前,伸手抓住黄演梅的肩膀,用力将她往后推去。
黄演梅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地被推得踉跄几步,后背撞开了虚掩的卧室门,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心跳如鼓,既害怕又期待地看着逼近的李正阳。
李正阳俯身压下来,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织。他能清晰地看到黄演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和隐隐的鼓励。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暧昧的气息。李正阳的理智在欲望的边缘疯狂挣扎。黄演梅温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以及睡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的细腻肌肤,都在疯狂地诱惑着他。
然而,就在他的嘴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瞬间,李正阳的动作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黄演梅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着他熟悉无比的、近乎愚蠢的单纯和毫无保留的信任。在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欲望,而是重生以来经历的种种巨变——财富、权力、算计、还有那条越走越远、似乎渐渐有些迷失的道路。
黄演梅,这个傻乎乎、一根筋、会因为一点小事就高兴半天、也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努力学习的女孩,仿佛是他混乱世界里一个恒定不变的坐标。她的喜欢那么简单,不掺杂任何功利,仅仅是因为他是“李正阳”。他害怕一旦越界,这种纯粹的关系就会变质,这个能在他膨胀时让他清醒、在他迷茫时让他安心的“锚点”就会消失。
最终,李正阳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硬生生地从黄演梅身上撑了起来。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挫败和无奈:
“……激将法对我没用。赶紧起来洗漱,吃完早饭回去了。”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卧室,留下黄演梅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有失落,有委屈,但似乎……也有一丝莫名的安心?她拉好睡袍,小声嘟囔了一句:“死木头……”
黄演梅内心同样是复杂的。当李正阳将她按倒在床上时,那一瞬间,期待与恐惧如同冰火交织。期待关系能有突破性的进展,又害怕一切发生得太快,改变了什么。然而,李正阳最终悬崖勒马,那份失落之中,却又掺杂着更多对其人品的肯定和安心。她之所以多年来能忍受李正阳的若即若离、忽冷热,像块牛皮糖一样死缠烂打,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李正阳骨子里那份坚守原则的可靠和正直,是她认定“好男人”的标准。
两人各自收拾好复杂的心绪,换好衣服,来到山庄的自助早餐餐厅。环境优雅,食物琳琅满目,各种中西式早点应有尽有,丰盛程度远超他们平时的正餐。李正阳对早餐向来崇尚简单,拿了个火腿蛋三明治,接了杯豆浆,就算完事。而黄演梅则像只快乐的小鸟,穿梭在各个餐台前,眼睛放光,不一会儿,他们的餐桌上就摆满了各式点心、水果、酸奶和小菜。
“你拿这么多,吃得完吗?”李正阳看着几乎铺满的桌面,无奈地笑了笑。
“每样尝一点嘛!这么贵的地方,不吃回本怎么行!”黄演梅理直气壮,叉起一块精致的蛋糕,吃得眉眼弯弯。
然而,这份温馨很快被不远处一桌喧闹的年轻人打破。那是三男三女,穿着时髦,正高谈阔论,笑声和说话声大得几乎盖过了餐厅的背景音乐。李正阳微微蹙眉,但还没说什么,对方阵营中一个打扮前卫、妆容浓重、带着几分“小太妹”气质的女生,目光扫过黄演梅面前堆得满满当当的碟子,嘴角撇出一抹讥讽,故意抬高了音量,对同伴说:
“啧,你看那边,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似的,拿那么多,吃得完吗?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这山庄也是,越来越不行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真是拉低我们的档次。”
这话语尖酸刻薄,清晰地传了过来。黄演梅拿着叉子的手一顿,脸色瞬间涨红,胸口起伏,按她以前的火爆脾气,早就冲上去理论了。但此刻,她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李正阳,又环顾四周高雅的环境,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只是低下头,用力戳着盘子里的食物,不想给李正阳惹麻烦,怕丢了他的脸。
李正阳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豆浆杯,动作不重,却带着一股冷意。他没有直接看向那桌人,而是抬手,招来了附近的服务员。
服务员快步走来,恭敬地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李正阳声音不大,但清晰地足以让周围几桌都听到,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们这五星级度假山庄的管理,是不是该加强一下?怎么什么猫猫狗狗都放进来吃早餐?公共场合吵得像菜市场一样,还让不让人安静用餐了?这素质,真是影响心情。”
服务员立刻明白他指的是哪一桌,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连连道歉:“对不起先生,非常抱歉影响了您的用餐体验,我马上过去提醒一下。”
说完,服务员转身走向那桌喧闹的年轻人,低声而坚定地说了几句,大概是请他们注意音量,不要打扰其他客人。
那桌人显然听到了李正阳指桑骂槐的讽刺,又被服务员当面提醒,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几个男的脸色难看,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太妹更是气得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朝李正阳这边瞪过来。但他们看起来就是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年轻人,在这种高档场所还不敢真的闹事,只能憋着一肚子火,草草吃了几口,便悻悻然地起身离开。
经过李正阳餐桌时,那小太妹还不忘狠狠地剜了李正阳和黄演梅一眼,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东西”。
黄演梅对着他们的背影,立刻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然后转回头,脸上阴霾尽散,笑容灿烂得如同外面的阳光。她看着李正阳,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像打翻了蜜罐一样甜。她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她在乎的是,李正阳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了她。
“哼,让他们嚣张!”黄演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继续开心地享用她的“战利品”,感觉嘴里的食物都变得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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