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多了一个来历不明、伤势诡异的“拖油瓶”,东方启和炎煋的警惕心并未减少分毫。两人一左一右,将容易慧和正在调息逼毒的司砚隐隐护在中间,行进的速度也放缓了许多。
司砚倒是安分,大部分时间都闭目调息,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似乎正全力对抗着那难缠的寒毒。偶尔队伍停下休整或遇到需要判断的情况时,他才会虚弱地睁开眼,气息奄奄地提供一两句“建议”。
而正是这偶尔的几句,却让东方启和炎煋心中惊疑不定。
一次,前方出现三条岔路,雾气弥漫,难以分辨方向。容易慧拿出地图玉简比对,却也难以确定哪条路更安全或资源更丰富。
正当三人犹豫时,司砚微弱的声音响起:“走…左边那条。”
东方启立刻皱眉:“为何?右边这条看起来更开阔些。”
司砚闭着眼,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耗费极大心力:“右侧…开阔之地…常有…群居妖蝠栖息…雾气中…难察其踪…左侧虽窄…岩壁有…荧光苔藓…喜阴畏光…意味着…少有大型妖兽…盘踞…”
容易慧闻言,仔细看向左侧通道的岩壁,果然发现了一些极其黯淡的蓝色荧光斑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惊讶地看向司砚:“司砚公子?你连这个都懂?”
司砚轻轻咳了两声,长睫颤了颤:“略知…一二…往日…翻阅过…些许杂书…”
结果,选择左边岔路后,他们果然一路平静,还顺手采集了不少那种喜阴的荧光苔藓,又赚了一笔积分。而就在他们进入左侧岔路后不久,右侧通道深处隐约传来了密集的翅膀扑棱声和几声其他队伍弟子的惊叫怒骂,证实了司砚的判断。
另一次,炎煋发现一株隐藏在毒藤之后的赤红色灵果,香气诱人,灵力充沛,画册上标注积分颇高。但那些毒藤颜色艳丽,一看就剧毒无比。
东方启跃跃欲试,想用雷法强行劈开毒藤。司砚却适时地、气若游丝地提醒:“不可…雷火易激…毒藤汁液…溅射范围…极广…沾染…颇为麻烦…其根系惧寒…以冰系术法…或寒性符箓…冻结…即可安然摘取…”
炎煋闻言,目光一闪。他主修火法,不擅冰系,倒是容易慧,之前用过几张低阶寒冰符。容易慧立刻掏出几张寒冰符,激活后精准地丢向毒藤根部。果然,毒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冻结枯萎,那赤红灵果被顺利采下。
“司砚公子,你懂得真多!”容易慧捧着灵果,由衷赞叹。这知识储备,简直像个移动的百科全书!
司砚只是虚弱地摇摇头,又闭上眼睛调息,仿佛多说一句话都会累到,只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脆弱侧影。
东方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家伙明明伤得快死了,怎么懂得比他们还多?而且每次说得都准!该不会是瞎蒙的吧?可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他偷偷瞄了一眼司砚那完美得不像真人的侧脸,心里嘀咕:长得好看,脑子还好使?天道也太偏心了吧!不过,看在他确实帮了忙的份上,暂时……勉强认可他一点点?就一点点!
炎煋的警惕心不降反升。此人见识广博得可怕,对妖兽习性、灵物特性、甚至破解之法都了如指掌,这绝非常年累月的苦修所能达到,更像是一种底蕴极其深厚的传承或经历。
他重伤之下,思维依旧如此清晰敏锐,其全盛时期该是何等人物?他留在队伍里,真的只是为了疗伤和报恩?炎煋的目光一次次掠过司砚,试图从那虚弱的外表下找出任何一丝破绽,却一无所获。此人隐藏得太深。
容易慧却没想那么多。她只觉得捡到宝了!这个叫司砚的伤患,简直就是个行走的《万物图鉴》+《生存指南》!有他在,他们规避危险、寻找资源的效率大大提升。再加上他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和脆弱的气质,很容易就激发了她的保护欲和……那么一点点颜控的小心思。
“司砚公子,你感觉好些了吗?”容易慧递过一竹筒灵泉水,语气关切。
司砚缓缓睁开眼,接过竹筒,指尖不经意擦过容易慧的手背,冰凉的触感激得她微微一颤。
“多谢……容姑娘。”他声音依旧低哑,但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些许,“寒毒……已暂时压制,只是……动用灵力……仍有些困难。”他垂下眼帘,长长的银色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不急不急,你慢慢调养!”容易慧连忙摆手,“有我们在呢!你放心!”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东方启翻上天的白眼和炎煋愈发深沉的目光。
队伍继续前行。有了司砚时不时的“指点”,他们收获颇丰,积分稳步上涨,甚至超过了不少比他们更早进入森林的队伍。
途中,他们也远远察觉到其他队伍的存在,但彼此都默契地选择了避开。测试才开始不久,大家积分都不多,此时发生冲突性价比太低。
然而,这种相对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当四人穿过一片布满湿滑青苔的石林时,司砚忽然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旁边冰冷的石壁,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脸色变得更加透明,那压制下去的黑色寒气似乎又有反扑的迹象。
“司砚公子!”容易慧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一只胳膊,“你怎么了?”
东方启和炎煋也立刻停下,警惕地环顾四周,以为遇到了袭击。
司砚艰难地喘息着,抬手指向前方石林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被藤蔓半遮掩的洞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极力压制的痛苦:“那洞里有东西……引动了……我体内的……寒毒……”
三人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那洞口黑黢黢的,散发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阴冷气息。
“是什么东西?”东方启握紧了手中的雷枪。
司砚闭目感应了片刻,缓缓摇头,虚弱道:“不知……但其性极寒……与我伤势同源……或许……是伤我那妖兽的……巢穴亦或是某种……极寒灵物……”
他看向容易慧,深邃的眼眸因痛苦而蒙着一层水光,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犹豫与请求:“容姑娘……在下……可否恳请……你们……助我探查一番?此物……或许能……彻底化解……我体内寒毒……当然……若太过危险……便作罢……”
他的目光几乎全落在容易慧身上,带着全然的信赖与微弱的希望,仿佛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容易慧看着他那副脆弱又强忍痛苦的模样,再看看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穴,心里天人交战。
帮?那洞里明显有未知危险。
不帮?看着司砚这样子,她实在狠不下心。
她下意识地看向东方启和炎煋。
东方启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显然不赞同。
炎煋眉头紧锁,目光在司砚和洞穴之间来回扫视,沉默不语。
司砚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睫羽微垂,掩去眸底一丝极淡的、算计的光芒。
他知道,考验才刚刚开始。而他,有足够的耐心和筹码,让这只警惕又善良的小队伍,一步步走入他所需的“险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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