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身形骤退,身影穿梭林间,双眼始终锁定陆小凤与楚留香。
两人脸色阴沉,彼此对视一眼,已然心照不宣。
关于容复牵涉皇子之争的隐秘,他们无力介入。
虚明略一迟疑,终究没有追赶。
“日后寻个机会,倒是可以从萧恪口中探听这假慕容的底细。”
他如此思忖。
毕竟对方与他并无真正仇怨,即便在花子谷交手,他也并未吃亏。
“你要杀人,老夫也能杀。”萧远山冷笑,“便是你们联手,我也想杀谁,谁就得死!”
陆小凤眯起眼睛,徐徐问道:“若你当真与汪剑通有仇,凭你的本事,大可堂堂正正复仇,何必行偷药之举?直接取他性命岂不干脆?”
“杀了他?”萧远山嘴角泛起一抹残酷笑意,“那岂不是让他死得太痛快了?”
萧远山冷笑着,眼中寒光闪烁:“老夫偏要让他在希望中坠入绝境!”
虚明心里暗翻白眼,忍不住腹诽:人家都七八十岁的人了,就算当场咽气也算得上是安享天年,你这仇报得也太没边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一等快三十年了吧?都够三个君子轮着来了。
陆小凤沉思片刻,试探道:“你先前说汪帮主逼你孩子认贼作父……莫非你那孩儿如今竟是丐帮弟子?”
“这不劳你们费心。”
萧远山声音陡然转厉,“管闲事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空气一凝。
陆小凤与楚留香同时绷紧身形,目光如电。
只见萧远山双足猛地下沉,地面轰然震颤,碎石尘土腾空而起。
他双掌摊开,掌心真气翻涌,凝聚成团。
“吼——!”
一声怒啸撕裂夜空,他双掌猛然推出,澎湃内力如狂潮奔涌而出,直扑二人。
楚留香和陆小凤脸色微变,身形疾退,竟不敢硬接这一击。
轰隆!
掌风狠狠砸在身后寺墙上,砖石崩裂,整面墙瞬间坍塌成堆。
见二人避而不接,萧远山借势腾身,顺着掌劲余波凌空踏步,几个起落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陆小凤刚欲追出,却被楚留香伸手拦住。
“就这么让他走了?”他皱眉。
“他与汪帮主之间的恩怨,咱们确实插不上手。”楚留香语气平静。
“可那先天延年丹本是乔帮主之物,咱们一路追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吧?”陆小凤有些不甘。
楚留香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我出手的事,何时空手而归过?”
“嗯?”陆小凤一愣,随即瞪大眼睛——只见楚留香手中赫然多了一个雕工精巧的木匣。
“你什么时候拿的?”他脱口而出。
躲在禅房顶上的虚明差点从瓦片上滑下来,心里直呼离谱:这家伙……真干成了?
“既然人称盗帅,总得有点压箱底的本事。”楚留香轻描淡写地笑道。
“盗帅啊,真有你的。”虚明在心里酸溜溜地嘀咕一句,忽然想起三年前洛阳城那次交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坏笑,“不过嘛……是你这‘盗帅’手段高明,还是我这位‘闷棍祖师’更胜一筹呢?”
眼看两人准备查看地上昏迷之人,虚明知道不能再藏了。
“一次放倒两个,也算是破纪录了。”他屏息敛神,脚步无声如幽魂。
一步,两步,三步……嘭!嘭!
双臂齐出,八分力道尽数倾泻而出。
只可惜头一回同时对付两位高手,准头稍差了些。
楚留香被结结实实拍在地上,鼻梁处传来清脆响声;陆小凤则整个人横飞出去,后背重重撞上院子里唯一的那棵菩提树,树叶簌簌落下。
“咳咳……打偏了打偏了,下次一定瞄准点儿。”虚明轻咳两声,左右张望,装出一副心虚模样。
按理说敲闷棍该打后脑勺,劲力集中,人只会晕不会飞。
可眼下这俩一个陷进土里,一个挂在树杈上,显然手法极不专业。
他抬手朝楚留香方向微微一引,那只装着灵药的木盒便悄然落入掌心。
虚明低头看着盒子,心中得意,低声哼道:“看来还是我这‘棍下无敌’更胜一筹。”
收好木盒后,他望着满地躺着的人,陷入思索:“先救哪个好呢?”
“玄悲师叔祖不行,第一个醒来的最容易惹怀疑。”
“大智禅师也不妥,万一他又想布阵困人……”
“那就……再添个李寻欢吧。”
主意一定,他又想到后院冰棺里的阿朱和阿碧,目光扫过树上的两人,心想:“要是他们先醒了,发现原本不在场的两个姑娘倒在院中,肯定起疑。
必须让他们最后才被人发现。”
念头落下,他双手虚引,楚留香和陆小凤如同落叶般飘入手中。
四下看了看,虚明纵身跃起,将两人轻轻搁在菩提树冠之上,还顺手扶正了歪斜的树枝。
“嘿嘿,这下就天衣无缝了。”
他咧嘴一笑,迅速折返后院,击碎冰棺,催动内力将冰屑化为雾气散尽,不留痕迹。
随后抱回阿朱与阿碧,取出解药粉末轻轻一弹,药雾弥漫空中。
在他擒龙功的巧妙操控下,众人不知不觉吸入其中,昏睡更深。
一切妥当,虚明拍拍手,满意地环顾四周。
虚明立在禅房屋顶,指尖轻弹一颗石子,破空无声。
那石子如流星般掠过,分别击中天机老人与李寻欢心口要穴,封住的经脉顿开,真气流转恢复如初。
做完这些,他褪下黑衣,扯下面具上那张“无花”的脸孔,缓步走到古井边,将王语嫣轻轻抱起。
四下环顾,寻了块平整干净的地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两人并肩而卧,面朝夜空。
“……该处理的都已妥当。”
虚明默然回想一遍,低声一叹,终于放下心来。
“嘶——”
天机老人缓缓睁眼,脑后一阵钝痛袭来,忍不住倒抽冷气。
记忆如潮水般回涌,竹林、打斗、突袭……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仰望着头顶稀疏的月光,忽然觉得这一生所倚仗的谋算,在此刻竟显得如此可笑。
“呵……天机?算尽人心,反被天地所戏,真是荒唐。”
他嘴角微扬,眼中却满是讥诮与落寞。
“嗯……”
身旁传来一声轻哼,天机老人侧目看去,是李寻欢醒了。
他内息一转,察觉经络通畅,立刻运转真力冲开残余禁制,坐起身来。
见身边之人正是小李飞刀,李寻欢还有些恍惚,待忆起昏迷前的情景,不由得心头一凛。
“都想起来了。”
天机老人声音低沉。
李寻欢神情微紧,听清是谁后,绷着的脸才松了下来,苦笑:“是啊,谁能想到,最后竟是这般收场。”
“世事难测,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在别人布好的棋局里。”
天机老人喃喃道,语气里透着几分疲惫。
“前辈……可知下手的是谁?”
李寻欢一边调息,一边试探问道。
天机老人久久未语,良久才道:“不出几位皇子之手。
想来,夺嫡之争已然落幕。”
李寻欢闻言颔首,心中也认同此判断。
片刻后,他洒然一笑:“虽被人暗算昏倒,但若因此避过一场血战,也算不幸中之万幸。”
“你倒是看得通透。”
天机老人鼻间轻哼,嘴上不屑,心里却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劫后余生的慰藉。
李寻欢淡笑:“事已至此,再纠结也无益,不如向前看。”
“先叫醒其他人吧。”
天机老人站起身,扫视四周。
“好。”
不多时,众人陆续苏醒,反应各异:有人怒不可遏,有人面色阴鸷,有人暗自庆幸活命,也有茫然不知所措者……啪!二皇子萧承乾刚睁开眼,一股怨气直冲脑门,抬手便朝大智禅师脸上砸去。
初醒之际,诸人穴道尚未全解,功力受限,虽伤不了性命,却也无力反抗。
而这正给了那些曾受压制之人机会——原本打不过的,如今也能借着体力占优,狠狠出一口恶气。
“混账!你知道孤被困在此地意味着什么吗?”
“孤为今日筹谋多年,甚至屈身丐帮,忍辱负重四五年……”
“就因你这老秃驴一念之差,孤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
萧承乾越骂越怒,越打越狠,到最后力气耗尽,瘫倒在地,望着漆黑夜空,眼神空洞,仿佛心死一般。
他知道,一旦脱困,等待他的不只是帝王责难,更是举国嘲讽。
而大智禅师始终静卧原地,脸上污血交错,未曾闪避,亦未还手。
旁人冷眼旁观,无人阻拦。
若非场面太过失仪,只怕不少人早已按捺不住,效仿二皇子泄愤。
玄悲默默目睹全程,直到萧承乾与禅师皆无力动弹,才猛然记起自家那位晚辈。
“糟了!”
他目光疾扫一圈,转身便往后院奔去。
“公子爷,王姑娘那边……”
阿朱轻唤慕容复。
慕容复眉头微蹙:“你们过去看看。”
“是。”
阿朱与阿碧随即跟上玄悲的脚步。
途中,阿碧怯生生问:“阿朱姐,你有没有觉得……特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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