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废弃工厂的路,每一步都像踩在噩梦边缘。远处车灯扫过的光柱,都能让两人神经骤然绷紧;夜归人细碎的脚步声,听在耳里也如同追兵逼近的信号。秦教官的状态越来越差,林枫先前的净化只暂时压住了伤口的腐化,那股阴寒能量仍像附骨之疽,持续啃噬着他的体力与意志,路灯光下,他的脸泛着一层不健康的青灰,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颤抖。
林枫半扶半架着他,专挑路灯昏暗、监控稀疏的小巷钻。他将感知提到极致,像无形的雷达扫过四周——既要防着可能追来的腐化体,更要警惕“牧者”派来的更可怕存在,同时还要在这钢铁丛林里,找一个能暂时躲身的角落。
医院不能回,安全屋早暴露,酒店要身份登记……两人像被现代文明排斥的孤魂,每一步都寸步难行。
就在秦教官脚步虚浮、几乎要栽倒时,林枫的目光突然锁定了巷子深处——那是家早已歇业的旧书店,卷帘门上爬满锈迹,还被乱涂着斑驳涂鸦,门缝里渗不出半点光,只有死寂的气息。更关键的是,林枫的感知里,这片区域的腐化气息异常稀薄,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挡在了外面。
“这里。”林枫当机立断,扶着秦教官绕到书店侧面的防火梯下。他单掌按在生锈的卷帘门锁上,一丝凝练的暗金力量像细针般钻进锁芯,精准挑动着内部的机括。
“咔哒。”
轻响过后,锁舌弹开。林枫用力向上拽起卷帘门,灰尘簌簌落下,门内漆黑一片,纸页的陈腐味混着霉菌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两人迅速闪进去,林枫反手轻拉卷帘门,只留一道窄缝透气,将外界的危险与夜色彻底隔绝在外。
书店空间不大,书架东倒西歪,书籍散了满地,厚厚的灰尘覆盖一切,连空气都像是凝固的,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摆了 decades(数十年)。林枫仔细扫过一圈,确认没有异常——没有腐化低语,没有潜藏的威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扶着秦教官坐到角落相对干净的地方。
他撕开秦教官被腐化触须划烂的衣袖,伤口边缘的灰黑色没再蔓延,却变得更深沉,像一块嵌在血肉里的脏污烙印。林枫再次调动血脉里的净化之力,掌心覆上去,暗金微光缓缓流转,一丝丝黑气从伤口逸出,却又很快有新的黑气冒出来——净化的速度,远赶不上腐化能量滋生的速度。
秦教官紧咬着牙,额头冷汗直冒,却始终没哼一声。
“这样不行。”林枫收回手,眉头拧成疙瘩,“这腐化力量太诡异,我的能力只能暂时压住,根本除不掉。要么找到彻底净化的办法,要么……找到这力量的源头。”
秦教官虚弱地靠在墙上,喘着气问:“刚才工厂里那个……‘牧者’,到底是什么?”
林枫沉默了片刻,整理着血脉传承里的模糊信息:“它们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生命,更像某种概念的化身,或者来自深层维度的‘管理者’。”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门外,“它们在‘播种’,也在‘收割’。城市里的腐化、工厂的巢穴,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们毁一个节点,对它们来说,可能就像拔了根无关紧要的草。”
这话让空气都变得沉重。敌人的层次太高,高到连绝望都显得轻飘飘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秦教官的声音里藏着疲惫,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耗竭。
“先活下去,再弄清楚它们到底想干什么。”林枫的目光扫过满地书籍,“它们能用现代网络传布腐化,说不定我们能从这些被遗忘的‘旧东西’里,找到点线索。”
他站起身,在散落的书堆里翻找。大多是没用的通俗小说和过时教材,直到在一个倒塌的书架下,发现了几本用油布仔细裹着的旧书——纸页泛黄发脆,装帧古朴,上面的文字不是现代通用语,而是带着宗教神秘感的古代语变体。
林枫心头一动,小心拿起一本。指尖刚碰到粗糙的封面,掌心的冰蓝印记突然轻轻悸动,传来一丝微弱的共鸣!
他借着门缝透进来的月光,翻开书页。文字晦涩难懂,讲的是古老神话、星象和禁忌仪式。但其中一页,画着个由多重圆环和扭曲符号构成的复杂图案,旁边的注解提到了“屏障”“过滤”“精神庇护所”。
这图案的风格,竟和守秘人传承里的基础符文隐隐相通,却更复杂、更偏向实际应用!
林枫正想细究,墙角的秦教官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猛地回头,只见秦教官身体剧烈颤抖,受伤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指蘸着伤口渗出的、混着暗红血液与灰黑腐化能量的粘稠液体,在地上疯狂划动!他的眼神空洞,脸上满是被强行操控的痛苦。
“教官!”林枫立刻冲过去想阻止。
可秦教官的力气突然变得极大,一把推开了他!他像疯了一样,手指飞快地在地上勾勒,画出一个扭曲、亵渎、满是不祥的符号——那符号和工厂肉瘤核心的气息同源,却更抽象、更邪恶!
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秦教官猛地喷出口黑血,颓然倒地,昏死过去。
而地上那用血与腐化能量绘成的符号,突然亮起微弱的幽光,像一只活过来的邪眼,冷冷“盯”着林枫!
这根本不是普通符号,而是一个信标!一个刚被激活、正朝着“牧者”发送他们位置的警报器!
林枫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藏身之处,彻底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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