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赤焰道场......
清晨修炼结束后,吴亿注意到林寒独自走向道场后山。他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后山有一片僻静的竹林,林寒正盘坐在一块青石上,双手结印,周身隐隐有寒气流转。吴亿躲在竹丛后,看得暗暗心惊——这分明不是赤焰散人教的火系功法!
“看够了吗?”
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吴亿吓了一跳,只见林寒不知何时已睁开眼,正冷冷盯着他。
“林师兄,我……”吴亿硬着头皮走出来,“我不是有意偷看。”
林寒眼神锐利如刀:“私窥他人修炼,在修真界是大忌。”
吴亿连忙摆手:“我真的只是路过!爷爷说后山的晨露适合调制符墨,我才……”
“你爷爷?”林寒眉头微皱。
吴亿点头,趁机说道:“爷爷说,寒枫林氏的《寒霜诀》独步一方,难怪林师兄修为进展神速。”
林寒瞳孔骤然收缩,周身寒气暴涨:“谁告诉你我的来历?!”
吴亿被这股寒意逼得连退两步,连忙解释:“爷爷年轻时曾在城中做符师,对各大家族略知一二。他绝无恶意,只是……”他深吸一口气,直视林寒的眼睛,“只是觉得我们同病相怜,或许能互相照应。”
林寒死死盯着吴亿,良久,周身寒气才渐渐收敛。他冷冷道:“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吴亿从怀中掏出一个粗布包,“这是爷爷让我带给你的。”
林寒迟疑片刻,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符箓,纹路古朴,隐约有冰霜气息流转。
“这是……寒霜符?”林寒声音微颤。
吴亿点头:“爷爷说,这是当年一位林氏符师所赠,他一直留着。如今物归原主,也算缘分。”
其实这符是吴老连夜赶制的。他虽不会冰系功法,但凭借多年制符经验,勉强仿制出了三分寒霜符的神韵。
林寒指尖轻抚符箓,冰冷的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低声道:“……谢谢。”
此后数日......
吴亿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林寒。晨修时,他会恰好坐在林寒附近;午休时,他会偶然分享自己带的粗粮饼;甚至主动帮林寒挡下赵大山的几次挑衅。
起初林寒依旧冷淡,但渐渐地,他不再排斥吴亿的靠近。
某日修炼结束后,林寒突然叫住吴亿:“你的五行灵根,不该练《赤焰诀》。”
吴亿一愣:“可师父说……”
“赤焰散人不懂五行灵根。”林寒打断他,“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五行相生,循环不息。你强行专注火系,反而压制了其他四行。”
吴亿若有所思:“那该怎么练?”
林寒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按在吴亿丹田处。一股清凉灵力探入,吴亿只觉五脏六腑如浸寒泉,原本郁结的火气竟被梳理得顺畅无比!
“记住这种感觉。”林寒收手,“修炼时想象灵力如溪流,沿肝、心、脾、肺、肾循环流转,不可偏废。”
吴亿大喜,正要道谢,却见林寒已转身离去。但这一次,他的背影似乎没那么冰冷了。
按照林寒传授的方法修炼三日后,吴亿体内灵力流转果然顺畅了许多。
清晨的竹林里,他盘坐在青石上,感受着灵力如涓涓细流,依次流过五脏——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五气循环间,原本郁结的火气被均匀分散,修炼效率竟比之前快了三成不止。
“原来这才是五行灵根正确的修炼方式...”吴亿睁开眼,呼出一口浊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悟性不错。”林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臂倚着一株青竹,难得主动开口:“但还差得远。”
吴亿连忙起身行礼:“多亏林师兄指点。”
林寒走过来,突然伸手按在吴亿丹田处,一缕冰寒灵力探入。吴亿只觉五脏一凉,灵力运转轨迹清晰可见。
“肝经滞涩,影响木气生发。”林寒收回手,淡淡道:“明日带些青灵竹的晨露来,我教你调配疏导药剂。”
吴亿大喜过望,正要道谢,却见林寒已经转身离去。但这次,他注意到林寒的脚步似乎比往常轻快了些。
晨露在竹叶上滚动时,吴亿已经采集了满满一玉瓶。
当他气喘吁吁跑到后山,发现林寒正在青石上刻划着复杂的阵纹。冰蓝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流淌,在石面上凝结成霜。
“迟了半刻。”林寒头也不抬。
吴亿连忙奉上玉瓶:“竹林东面的晨露更清冽,多走了些路。”
林寒终于抬眼,接过玉瓶时指尖相触,吴亿感受到一股不同于火灵气的清凉。只见林寒取出三片青竹叶投入瓶中,又掐诀引来一缕朝霞,瓶中药液顿时泛起五彩光晕。
“伸手。”
吴亿伸出左臂,林寒蘸取药液在他手腕画下一道符纹。肝经位置突然传来刺痛,紧接着是前所未有的通畅感,仿佛堵塞多年的河道被突然疏通。
“这是...?”
“青木引。”林寒收起玉瓶,“你五行失衡,木气郁结最甚。”
吴亿突然发现,林寒说话时睫毛上还挂着霜——显然刚结束寒属性功法的修炼。在这火灵气充沛之地修炼冰系功法,就像逆水行舟。
“林师兄,你在火源城...很难受吧?”
林寒画符的手顿了顿。
“寒枫林氏的血脉,天生亲水。”吴亿壮着胆子继续说,“就像鱼被困在沙漠里。”
竹叶沙沙作响,良久,林寒轻声道:“早习惯了。”
这句话让吴亿想起爷爷说的灭门惨案。他鬼使神差地问:“那天晚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玉瓶突然炸裂,药液在空中凝结成冰晶。
林寒眼中翻涌着吴亿从未见过的情绪,四周温度骤降,竹叶表面瞬间覆上白霜。
“对不起!我不该...”吴亿慌忙道歉。
他机械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柄冰晶短剑:“这把剑,是父亲最后塞给我的。”
吴亿看到林寒的手在发抖。这一刻,那个冷若冰霜的师兄终于露出了十六岁少年该有的脆弱。
“我帮你。”吴亿脱口而出,“找出凶手,报仇雪恨!”
林寒猛地抬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你?炼气两重的五行杂灵根?”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吴亿指着林寒腰间的剑,“就像这把剑,现在只能结霜,将来定能冰封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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