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填完表格后,王猛就算正式报到了,告别王老师后一家人带着行囊浩浩荡荡地直奔宿舍,
恒阳中学的宿舍楼只有一栋四层楼,住宿条件比起其他学校相对有限,所以学校希望学生具备走读条件的尽量在家里住。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恒阳中学的班级比较少,王猛记得上一世在同心路中学一个年级差不多有十六七个班级,而恒阳中学的初一一共才十一个班。
宿舍不出意外就是传统的八人间,空间有限,而且宿舍内没有厕所,不过好在一层楼还是有两个洗手间,这点比起同心路中学来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同心路中学那个在山顶修建的破学校按理来说修建面积肯定比县城的中学要充足不少,但因为是远离县城的郊外,还是山顶没有连通城镇的排污系统,所以厕所统一都是旱厕,导致宿舍楼内根本没有卫生间这种东西。
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要想上厕所就得跑老远的距离去厕所,极不方便。所以就导致了恐怖的“尿袋”事件,上个大号自然再远也得跑路,而小便很多人就直接选择尿在各种“容器”,比如方便面袋、塑料袋、矿泉水瓶等,尿完后打开窗子一扔完事,更有甚者在有雨的夜晚,再雨声的掩盖下站在窗口就往下尿,极为生猛。
如此一来只有那些循规蹈矩跑路上厕所的人时不时中招,而那时哪有监控,除了破口大骂再无效用,而这种破窗效应直接就导致再没有人晚上敢轻易出宿舍楼,大家统一积攒各种“尿袋”。平日里撕方便面时的动作都轻柔了不少,面可以少吃些,袋子可不能搞破了,盛不了多少尿不说,搞破了那就直接干宿舍地上了,所以大家的床底下都压着不少各种各样的袋子以备不时之需,等到时机“成熟”统一往窗外扔。
时间久了就是一楼的住户遭殃,整年都不敢开一丝窗户,不过纵然如此也不能做到完全隔绝。等到夏天到来时,太阳一蒸尿骚味还是能搁着窗户透进去,搞得一楼的学生苦不堪言。
学校为了改善一楼住户的“残酷”现状和保持学校住宿环境,只得定期找人清理沟壑中的各式“尿袋”,然后再拿水冲算是给了个解决办法。
后来一次县教育局检查时还是看到了角落里遗漏的装满黄色尿液的饮料桶,学校董事长震怒,下令让楼长监督彻查,以罚代管,逮到了就重罚,但宿舍楼没有卫生间的死结不是如此轻易就能解决的。楼长起初还拿着手电晚上转悠,可他又不是宇智波带土能随时虚化躲避,天降尿袋浇他身上除了拿着手电在宿舍楼上狂扫,然后疯狂咒骂之外又能如何?
月黑风高的他哪能知道是哪个宿舍扔的?难不成顶着一身尿骚味找那几百号人逐个闻味验尿?所以被浇了两次后楼长晚上死活再不去外头“巡查”了,那是纯想不开找刺激去了。
不过最终学校又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宿舍轮转,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不同楼层的人交换宿舍,想着大家都会分到一楼住应该会有所收敛,只是还是小看了人性,一楼的人刚分走就开始报复性地往下抛,事情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还严重了不少。
学校最终弃疗了,只是定期找人清理一下,不知道后来是否改进,反正在王猛离开那个中学前一直还是那个样子。
扯远了,回到正题。
等王猛一家人赶到宿舍时只有门口一个下铺了,其余下铺都已经铺好了被褥,倒是人并没有来全,只有一个上铺放了东西,其余目前还是空的。
原本宿舍没有人,不过父亲正准备将被褥放在门口下铺时,这时又有两个人走进了宿舍。一个身材比自己还要矮一些的少年还有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两人的衣着都比较朴素,中年人应该是少年的父亲,中年人的肤色和奶奶一样都微微发黑,显然是经常干农活被太阳晒的。
母亲热情地同男子打着招呼,男子则有些拘谨地强笑着回应,看着正准备铺床的父亲怯生生地说道:“你,你好,能不能把这个床位让给我娃?”。
父亲脸色顿时一僵,不过还没等父亲发作,那人继续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娃身体不太好,上铺爬着不太,方便。”。
原本神色不善的父亲脸色一僵,母亲和奶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还是王猛出声道:“没事,爸,我就睡上铺,你把铺盖放到上面的床吧。”。
等父母走后王猛就让姑姑和楼管谈住宿的事情,大不了给送几条烟的事情。原本初中不打算全住宿后面要半走读,毕竟晚上还要创作,只是中午在宿舍睡会,上下铺都无所谓。
“睡下铺总有人坐的不行,还得不停收拾换洗不方便。”,王猛一边说一边将那箱优酸乳放到了上铺的简易搁物架。
听到当事人愿意睡上铺,父亲这才将铺盖卷起重新拿到上铺展开。
“谢谢,谢谢你们。”,中年男子感激道,然后将怀中的铺盖放到了那个下铺。
通过简单交谈王猛知道少年的名字叫刘涛,来自石马川村,离县城还挺远,早上六点坐着最早的班车来到这里。少年看着就不善言谈,可王猛本能地感觉他很憨厚,还主动给他拿了一盒优酸乳。
少年涨红了脸将手藏到了身后,中年男子也是连连摇头,不过王猛拍拍少年肩膀道:“没事,尽管喝,以后我们一个宿舍的还要相互帮助。”。
少年这才接了下来,这话一出原本略显僵硬的氛围瞬间松弛了不少,家人将王猛的床铺安顿好后就带着王猛离开了宿舍,带着王猛在校园转了起来。
恒阳中学王猛也是第一次来,学校的面积比起小学来自然要大上不少,设施也比较全,只是教学楼看起来似乎还没有上次自己参加数学竞赛的小学新,好在操场虽然不是塑胶跑道,但也是硬化的场地,不像同心路中学那黄土操场,刮个风人眼睛都睁不开,着实恶心。
王猛依次也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办公楼,以及最重要的食堂,对学校环境有个大致了解后一家人便离开了学校,父亲开着车找到了姑姑早就订好的火锅店。
这世界除了有四季和远方,还有理想与火锅,一家人和姑姑吃了一顿无比美味的火锅,跑了一上午早就饿极,王猛吃得似乎都走不动了路了。
吃饭间姑姑又一次给哥嫂谈到了王猛提了很多次的县城买房问题,不过父亲和母亲依然还是犹豫,觉得住不上没有必要,听得王猛连翻白眼。不过姑姑提到了煤价增值的事情,明确表示今年的分红收入还能再翻一番,父母这才喜笑颜开地应了下来让姑姑帮忙打问。
而后长辈们又谈论到了做生意的事情,王猛这才知道姑姑打算出资让姑父的姐姐在街上开一家火锅店,看起来姑姑这两年的煤矿生意顺风顺水赚到了不少钱,但王猛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今年年底姑姑的身价还能再次翻几番。
饭后姑姑又叫着王猛一家人去家中睡了个午觉,父母看着姑姑刚装修好的新房子心动不已这才下定决心在县城买套房子。
午觉过后父亲先将奶奶送回老家后便带着母亲返回了新街镇,王猛则让姑姑开车送往了学校,当然主要就是为了和楼管谈半走读的这个事情。
终于在两条烟两瓶酒的礼物攻势下,王猛无比顺利地同楼管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楼管还给姑姑承诺王猛有啥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他。
而后姑姑又给王猛恒阳中学的房子买了些生活用品,叮嘱了一番后就驾车离开了。
看着亲人们一个个离开,活了好几十年的王猛心中还是泛起一阵莫名的悲伤,原本打算在自己房子过夜,为求些人声来到了宿舍。
等王猛到宿舍时已经傍晚时分,此刻宿舍已经住满了人,毕竟需要住宿的人一般没有王猛这种半走读的条件。
看到王猛进来刘涛扯开嘴角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表情怪异看地王猛哭笑不得也笑笑算是回应。王猛环顾一周大家都在看自己这个新来人,有过无数次领大奖经验的“成年人”心境毫无波澜,礼貌性地笑笑一屁股坐在了自己下铺,也就是刘涛的床位。
少年铺的是蓝色床单,不过褥子显得有些单薄,好在下面还垫了一块毛毡。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上一世的同一个涛字的缘故,看着身旁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王猛不知道总有些心疼。
“新来的,你叫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王猛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少年正愣生生地看着自己,虽然语言很直接,但王猛却并没有从表情中看到挑衅的意味,便也没有计较,简单地回道:“王猛。”。
“啊?你就是王猛?”,少年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亮惊呼道,而后同宿舍的好几人也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王猛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确认。
“啊呀,在学校就听过你的名字,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少年神色激动地说道。
王猛没有接茬,只是淡淡地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峰,山峰的峰!”,少年言简意赅。
“杨峰,你认识他?”,少年的上铺探出头来问道。
杨峰惊讶道:“咱今年数学竞赛的第一名啊,你没听说过?”。
上铺的少年一脸震惊然后转头看向王猛,其余人也是将目光聚集到王猛身上,开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
王猛只觉一阵头大,连忙道:“别都这么看我,又不是大姑娘,大家都介绍下自己吧,以后要一块相处好几年。”。
还不等众人说话,杨峰随即兴奋地介绍道:“我来我来,我上铺叫张福林,旁边这哥们叫杨洋,他上面是孙诚,还有...”。
等到介绍到王猛身边的少年时,王猛伸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他我认识。”。
杨峰回道:“哦,那就好,对了,你没有进来之前我们正在讨论谁当舍长呢,正好这会咱宿舍人齐了,一块讨论一下。”。
王猛有些玩味地看着杨峰道:“我觉得不用讨论了,就你当吧,我投你一票。”。
杨峰脸颊微红,推诿道:“你学习比我强多了,你来当吧。”。
“当舍长管理宿舍和学习有啥关系?你这交际能力正合适。”,王猛道。
“就是就是。”。
“我觉得也是”。
...
其他人都在附和,显然这个杨峰已经深得人心,就这样在大家的一致“拥戴”下,杨峰“勉为其难”地当上了211宿舍的舍长。
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很快大家就打成了一片,在宿舍畅聊起来,就连王猛都忍不住时不时插两句,当然除了很是内敛的刘涛。
“其实这样也挺好么...”,看着宿舍热闹非凡的场面,王猛生出了一丝一直待在宿舍也不错的感觉,只是很快他就后悔了。
熄灯后,他很快就听到了鼾声,应该是那个叫孙诚的胖子发出的,不一会,其他方位又传来断断续续磨牙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屁声,整个空气似乎都有了怪异的味道。
“玛德!还是一个人好!”,王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感慨道,然后强忍着不适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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