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老城区像泡在水里,接连半个月的雨,把阁楼的地板浸得发潮,连晒在阳台的衣服都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林小满早上穿校服时,摸着冰凉的袖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她对着空气叹气,转头就看见阿柚飘过来,蓝布旗袍的下摆沾着细碎的水珠——大概是刚才飘到窗边看雨时沾上的。阿柚没说话,只是绕着小满转了一圈,一阵带着阳光味道的暖意忽然裹住了她,袖口的冰凉竟淡了些。
“你怎么做到的?”小满惊喜地睁大眼睛。阿柚指了指阳台,那里晒着两床被子,一床是小满的碎花被,另一床……看起来空空的,却被外婆用竹竿搭得好好的,像是晒着一床看不见的被子。“我把晒过的暖意攒起来了。”阿柚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从那天起,每天早上小满醒来,都会发现床头的衣服是暖的;写作业时手脚发冷,桌角就会飘来一阵暖意;甚至晚上睡觉踢了被子,也会有股温柔的力量,悄悄把被子拉回她的身上。外婆每次晒被子,都会多搭一根竹竿,嘴里念叨着:“多晒一床,给屋里的小客人也烘烘潮气。”小满知道,外婆早就懂了。
可这天下午,意外突然发生了。
小满放学回家,刚推开老房子的门,就听见阁楼上传来“哗啦”一声响。她心里一紧,飞快地跑上楼,就看见阿柚的身影变得格外透明,几乎要融进潮湿的空气里,而她面前的木盒——那个装着日记和香囊的木盒,正翻倒在地上,日记本散落在潮湿的地板上,纸页被洇得发皱。
“阿柚!你怎么了?”小满冲过去,赶紧把日记本捡起来,小心地擦着上面的水渍。
阿柚飘在旁边,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消失:“刚才……雨太大,风把窗户吹开了,我想把木盒挪开,可我碰不到它,只能看着它被雨水打湿……”她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那些透明的泪珠在空中飘着,看得小满心里发疼。
小满忽然想起之前阿柚说的“羁绊越深,存在越稳固”,难道木盒里的东西被损坏,阿柚就会变弱吗?她赶紧把日记本和香囊放回木盒,抱着木盒跑到楼下的客厅——那里有外婆生的炭火盆,能把东西烘干。
“别怕,我们把它烘干就好了。”小满把木盒放在炭火盆旁,小心地翻开日记本,一页页烘干。阿柚飘在她身边,身影依旧很淡,却固执地守在旁边,偶尔吹口气,帮着加快空气流动。
外婆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默默拿了块干净的布,递给小满:“慢慢烘,别烫着手。”她又看了一眼阿柚的方向,轻声说,“有些东西啊,不仅是你的念想,也是别人的根,得好好护着。”
小满点点头,更小心地烘着日记本。炭火盆的暖意驱散了潮气,也慢慢让阿柚的身影清晰了些。等到日记本彻底烘干,小满把它放回木盒时,阿柚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谢谢你,小满,又一次救了我。”
“我们是朋友啊。”小满笑着说,把木盒抱回阁楼,放在了衣柜最高的地方,还找了块塑料布盖好,“以后再也不会让它受潮了。”
那天晚上,梅雨季难得放了晴,月亮透过窗户照进阁楼。小满躺在床上,阿柚靠在她身边,身上带着淡淡的、像晒过太阳的被子一样的暖意。“小满,”阿柚轻声说,“等天晴了,我们一起去看柚子树好不好?”
“好啊。”小满闭上眼,嘴角带着笑。她知道,不管是梅雨季的潮气,还是未来的风雨,只要她们在一起,就总能找到温暖的办法。阁楼里的月光静静流淌,两个女孩的羁绊,在这场梅雨季的小风波里,又深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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