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幻将风月宝鉴收入袖中,镜面残雪陡化十二道流光,绕紫芝宫三匝。玉指轻扬间,流光凝作仙姝实体,衣襟犹带凡尘花影 —— 潇湘妃子裙角桃花焦边似焚稿残页,牡丹仙子袖中冷香混着药味,湘云发间芍药藏金屑,原是麒麟碎片。
“尘缘至矣。” 警幻声含灌愁海潮音,因果录腾空展作金陵舆图,云锦为质,珠嵌秦淮,赤线勾桥。四副宝石各有玄机:贾府鸽血红隐 “盛极必衰” 纹,史府蓝宝石裂细缝,王府祖母绿裹灰丝,薛府猫儿眼瞳光在 “金”“玉” 间流转。
“神瑛与顽石投荣国府王氏腹。” 指尖点处,红宝石迸双光,暖玉为魂,顽石为魄,缠坠 “荣国府” 三字。金光坠地,舆图裂缝渗墨,晕作 “甄宝玉”。又指林府,青竹虚影根缠红绳,遥遥系向荣府:“绛珠归姑苏林家。”
绛珠仙子趋前,抚眉心发烫泪痣 —— 那是神瑛仙元所化。袖中飘落枯叶,乃当年遮雨梧桐叶,“绛珠” 二字将磨尽。“立誓还泪,必守前约。” 转身时裙扫案几,半盏残泪坠沁芳闸,化作幽兰,叶纹如潇湘馆竹。
“青鸾入薛家。” 警幻指薛府,牡丹仙子抚金锁,“不离不弃” 四字渗金汁,在舆图凝成宝钗,瓣缘泛青灰。回望荣府时,金步摇珠穗失光,遂化金光坠去。
“玄女侍女为贾政长女。” 元春玉带钩断,露天机石,“元春” 二字磨半。拜别时金凤钗落东珠,化宫灯于舆图宫墙,灯芯只剩半截。
史府蓝宝石鸣,湘云抱麒麟笑:“且去吃螃蟹宴。” 麒麟触舆图生虹桥,尽头隐迷雾。转身时酒渍滴作泪形,边缘泛苦涩青黑。
“王熙凤入王家,三春留贾,可卿归宁府。” 警幻指尖点处,十二灵光坠四府。凤姐灵光带笑穿云,袖中坠物化金镯,内侧 “凤姐” 二字藏小算盘。迎春被恶鸟撞得光暗,探春浪花裹残帆,惜春灵光隔姐妹尺许,泛僧衣色。
警幻取羊脂盒,内盛忘尘丹,莹白如米,隐现星河。“封仙忆,免乱心。缘了丹解,太虚仍是归宿。” 递与黛玉时,眉心绛珠草印记骤烫 —— 原是当年以仙元助绛珠化形所留本命符,与黛玉泪痣同泛红光。
黛玉接丹,清凉入脉,三生石记忆渐模糊。望警幻眉心印记,觉亲切却不识,纳丹入袖,光晕里绛珠草摇曳。
宝钗接丹,与金锁相吸转三匝。丹中映太虚幻境影,转瞬即逝,似有灵河岸人影徘徊。湘云抛丹入口,笑道:“类糖霜,欠酒香。” 鬓边芍药凋零,化光入丹,唯麒麟缺口隐痛。
仙姝或泣或决或茫然,终化光坠云。黛玉光团遭桃花雨缠,瓣粘成锦囊,角绣兰与紫芝宫案头同。宝钗过淮河,盐船白帆扫作裙摆,内侧金锁图锁孔空。探春掠海,浪花成幡,“平安” 的 “安” 字缺宝盖。
警幻望其背影,风月宝鉴骤烫,映出凡尘初啼:黛玉生时,林家竹开,瓣拼 “泪尽而逝”;宝钗落地,薛府蝶飞,翅粉粘账簿作 “金玉良缘”;湘云诞夜,史府海棠怒放,夜半断半枝。荣府宝玉衔玉啼哭,通灵宝玉红光闪 “无材补天”,癞头和尚低语 “青埂峰旧识”,塞石片于门缝。
“世人都晓神仙好……” 警幻吟《好了歌》,声散金陵。荣府产房,宝玉抓通灵玉,“莫失莫忘” 与宝钗金锁 “不离不弃” 系红绳,中间竟有死结。林家襁褓,黛玉睫上泪珠映僧影,与忘尘丹光晕相照。
情丝铃集体震颤,化十二曲回荡。灌愁海浮水镜,照十二年后:黛玉入府,“这个妹妹我曾见过”,手抚泪痣;宝钗携锁进府,宝玉视之 “眼熟”,通灵玉骤烫;湘云醉卧,梦呼 “麒麟”,握帕绣半只麟。
警幻抚眉心印记,与水镜黛玉泪痣同步跳。当年以仙元助绛珠化形,此印为证 —— 日后黛玉葬花,因果录泛潮浮桃花瓣;焚稿夜,情丝铃哀鸣含 “宝玉,你好……” 残音。
因果录翻至末页,空白处显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字成,一蝶从页间出,翅沾墨,落荣府舆图化作 “空” 字。警幻合册,闻青埂峰石鸣应通灵玉颤 —— 此为宝玉出家伏笔,峰下已备 “红楼梦” 石碑。
云深处,茫茫大士与渺渺真人对谈穿云:“红尘一遭,渡人还是渡己?” 警幻望金陵万家灯火,秦淮河画舫唱《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声未落,灯灭,芯化萤虫向太虚飞。
广袖挥处,琉璃瓦转十二色光,情丝铃唱藏判词的歌谣。因果录静卧,“金陵十二钗” 字泛温润光,待仙姝归,酿 “万艳同杯” 酒。
东方泛白,晨曦穿鸿蒙紫气,警幻鬓边青鸾簪折射金光,落荣府舆图,生绛珠草虚影,叶尖露珠映大观园荒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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