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兴趣，那么需要我做些什么？”
纳西妲闭目沉思了片刻，似乎在快速检索和推演虚空系统的海量信息流。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方案已然成型。
“首先，是‘种子’。”她轻声说，意念将信息直接传递给方尘，“我需要你将一些经过精心伪装的‘知识碎片’，悄无声息地植入虚空系统几个关键但并非核心的公共知识库节点。”
“这些‘种子’本身无害，甚至看起来像是某些冷门学派未经验证的猜想，或是古老文献中晦涩难懂的段落。
但它们的内容，会与我刚刚接收到来自…‘她’的某些理论，存在极其细微但根本性的矛盾。”
“当贤者们，尤其是那些最顶尖的学者，在利用虚空进行深度推演或试图完善他们的‘造神’理论时，这些矛盾的‘种子’就有可能被激活，引发逻辑上的混乱和无法自洽的‘悖论’。
这会迫使系统消耗更多算力去调和，甚至可能导致某些研究项目陷入停滞，或者…引发学者们内部的争论。”
方尘立刻明白了：“就像在完美的程序里埋下几个极其隐蔽的bug，平时没事，一旦运行到特定条件就会触发，轻则报错，重则崩溃。
而他们甚至很难找到bug的来源，因为看起来就像是理论本身的不完善。”
“很形象的比喻。”纳西妲赞许地点点头，“正是如此，这比直接攻击或破坏要隐蔽得多。”
“没问题，这个我在行。”方尘自信地说。
凭借兔符咒的极速和蛇符咒的隐身，加上风精准感知，他可以像一道无形的灵魂，在净善宫乃至整个须弥城的虚空终端节点间穿梭，甚至直接成为风的一部分。
“其次，”纳西妲继续部署，“我需要你成为我的‘信使’。
有一些人，或许会对真相感兴趣，或许能在未来成为改变的关键，但他们无法通过虚空联系到我，他们的言论也可能被监控或限制。”
她将几个名字和对应的影像，以及一些简短却关键的信息，通过意念传递给方尘。
比如一位因言论‘过激’而被放逐到阿如村的防风壁学者，他对虚空垄断知识有着深刻的批判…
再比如一位化城郭的巡林员，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雨林生态的异常变化，其报告却被高层无视…
还有一位因论派的优秀学生，她对历史的探究触碰到了某些被掩盖的禁忌…
“找到他们，用不会被虚空察觉的方式。
或许是匿名的纸条，或许是一次‘偶然’的邂逅和对话。
将这些能引发他们思考的‘碎片’传递给他们，让他们知道，并非所有智慧都归于虚空，也并非所有质疑都是异端。”
“培植‘盟友’，从内部点燃星星之火。”方尘了然，“交给我吧。”
“最后，”纳西妲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请务必小心大贤者阿扎尔和他的核心圈子。
他们深陷于自己的野心，对虚空的掌控也最深，尽量不要直接与他们发生冲突，至少在初期不要。”
“明白，潜行、渗透、散布信息，这才是第一阶段的任务。”
方尘比了个oK的手势，“正面硬刚是最后的选择。”
计划既然已经定下了，方尘立刻开始行动。
他的身影再次融入空气，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开始了在须弥城的“信息潜行”。
凭借纳西妲提供的“地图”，他轻易找到了那些关键的公共知识库节点。
它们可能是一棵古老树木内部的特殊符文，也可能是某座学者雕像底座下的隐秘接口。
方尘的手掌轻轻覆盖上去，调动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元素力，模拟出虚空系统认证的波动，同时将纳西妲编译好的那些“知识悖论种子”，如同病毒代码般悄无声息地注入其中。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且没有引发任何能量警报。
做完一个，立刻瞬移到下一个地点。
接着他按照名单，开始寻找那些“潜在的盟友”。
在阿如村风沙漫天的角落，一位学者正在破旧的帐篷里奋笔疾书，批判虚空的垄断。
一阵风沙吹过，他桌上的稿纸被吹乱，当他手忙脚乱地整理时，发现其中多了一张写着几句发人深省箴言的纸条…
在化城郭宁静的夜晚，一位巡林员结束一天的巡逻，在回家的路上“偶然”捡到了一个奇怪的金属小管，打开后里面是几张绘有精密图案和简短警示的图纸，指向雨林深处某些被忽视的异常能量点…
在奥摩斯港喧嚣的酒馆，一位因论派学生正为论文资料发愁，一位穿着奇特的异乡人“无意”中与她拼桌，闲聊间“随口”提了几个关于赤王文明与草神智慧关联性的冷门假说，让她茅塞顿开，而当她想去追问时，那人已消失在人海…
方尘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悄无声息地在须弥这潭看似平静的水中投入一颗颗石子，荡开一圈圈微不可察却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的涟漪。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回到净善宫深处，向纳西妲复命。
“种子已经播下，信件也已送达。”方尘汇报道，语气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轻松。
纳西妲闭目感知了片刻，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我能感觉到，虚空底层的信息流出现了一些极其微小且不和谐的‘杂音’。
虽然还很微弱，但它们确实存在，谢谢你，方尘，你做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接下来，就是等待发酵了。”方尘看着光球中的纳西妲。
“嗯。”纳西妲点点头，“知识的传播需要时间，智慧的觉醒也需要过程，但我们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她看向方尘，眼神温和而充满力量：“你也该去进行你的旅程了，不是吗？稻妻的雷暴，或许还在等待着异乡的旅人。”
方尘笑了笑：“是啊，是时候去找我的旅伴了，不过放心，须弥这盘棋我会继续下下去的，随时保持联系？”
“通过你身上独特的气息，我可以通过地脉网络感知与将意念传递给你。”纳西妲确认道。
“好，那我就先走了，有需要联系我。”方尘郑说完，身形缓缓消失，离开了净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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