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
亚伯拉罕和罗西塔正在改装一辆皮卡。
他们准备明天一早就把第一批蔬菜运到亚历山大去。
“这辆车的减震系统得加强。”亚伯拉罕趴在车底，满身油污，“路不好走，别把我们的宝贝番茄给颠烂了。”
“知道了，指挥官。”罗西塔递给他一个扳手，“你已经说了三遍了。”
“我这是严谨！”亚伯拉罕从车底钻出来，一本正经地说。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重金属音乐从牢房区传来，中间还夹杂着莫尔的咆哮。
“废物！你他妈没吃饭吗！用力！把刀当成你的佬贰，捅进去！”
亚伯拉罕和罗西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他们走过去，看到阿吉正满头大汗地用一把砍刀劈砍一个用轮胎做成的假人。
他旁边，莫尔正抱着胳膊，嘴里叼着烟，一脸的不耐烦。
“莫尔，你又在干什么？”罗西塔问。
“训练。”莫尔吐出一个烟圈，“你们一个个都跟没断奶的娃娃一样。那个傻大个只知道用蛮力，你就会摆弄那些小零件。万一哪天行尸冲进来了，你们怎么办？指望我一个人？”
阿吉停下动作，擦了把汗，有些尴尬地说：“莫尔……先生，是在教我怎么用刀。”
“他那也叫教？”亚伯拉罕嗤之以鼻，“他那是想把你逼疯。”
“总比你这个只知道做俯卧撑的强！”莫尔毫不客气地回敬。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萨沙从旁边走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狙击步枪，正在擦拭。
“别吵了。”她冷冷地开口，“有这个力气，不如去了望塔上多站一班岗。”
莫尔和亚伯拉罕同时闭上了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总有一种让他们两个刺头都安静下来的气场。
莫尔撇了撇嘴，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没劲。”
他转身想走，却被另一旁的凯伦叫住了。
“等等。”
莫尔回头。
凯伦把手里的步枪递给他。
“这个，你教我。”
莫尔愣住了。
他看着凯伦手里的枪，又看看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咧嘴笑了。
“行啊。”他说，“学费可不便宜。”
“用什么付？”
莫尔指了指远处正在装车的土豆。
“亲手给我烤一盘土豆。”
凯伦点了点头。
“成交。”
亚伯拉罕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疯子教疯子。”
罗西塔在他旁边，轻声说：“也许，我们都需要一个疯子。”
卡尔和罗恩的斗殴，最终以肖恩的介入而收场。
两个男孩都被带到了瑞克面前。
卡尔的嘴角破了，罗恩的鼻子还塞着棉花。
两人都梗着脖子，谁也不服谁。
瑞克没有发火，也没有立刻训斥谁。
他只是让两人站着，自己则坐在椅子上，
房间里很安静，这种沉默的压力，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难受。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瑞克终于开口，他的目光落到两个男孩身上。
“他说你是杀人犯！”卡尔抢先说。
“你爸本来就是！”罗恩不甘示弱地回嘴，“他杀了我爸！”
“你爸想杀我爸！他活该！”
“你再说一遍！”
“够了！”
瑞克的声音让两个男孩瞬间都闭上了嘴。
他站起身，走到罗恩面前。
“我知道你恨我。你父亲的死，我有责任。”
罗恩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畏惧。
“但你父亲当时喝醉了，他拿着刀，他想杀了我，还伤到了雷吉。在那种情况下，我别无选择。”瑞克的声音很平静，“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罗恩。有时候，你必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他顿了顿，又转向卡尔。
“你也是。我知道你想维护我，但拳头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候，它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卡尔低下头，没有说话。
瑞克看着他们，“你们可以继续互相憎恨，每天想办法给对方找麻烦。或者，你们可以试试看，去理解对方。”
他把手分别放在两个男孩的肩膀上。
“我不会强迫你们握手言和。但从今天起，你们两个被分到一组，负责给西边的围墙地基挖排水渠。什么时候你们觉得可以和对方一起干活了，什么时候你们的工作才算结束。”
说完，瑞克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男孩。
接下来的几天，亚历山大社区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卡尔和罗恩，一左一右，在工地的一角默默地挖着沟。
他们谁也不理谁，中间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仿佛那里有一道无形的墙。
其他人看到了，也只是摇摇头，没人去干涉。
这是瑞克给他们的考验。
第一天，他们挖得飞快，都想证明自己比对方强。
第二天，他们开始累了，速度慢了下来。
第三天中午，太阳毒辣。
罗恩因为中暑，差点晕倒在沟里。
卡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水壶里剩下的水递了过去。
罗恩看了他一眼，没有接，只是默默地爬出沟，靠在墙边休息。
到了傍晚，轮到卡尔的铲子断了。
他正发愁，罗恩从工具堆里找了一把新的，扔到了他脚边。
卡尔捡起铲子，对着罗恩的背影，低声说了句：“谢谢。”
罗恩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头。
转机发生在第四天。
格伦在玛姬的搀扶下，第一次走出了医务室。
他想出来透透气。
他走得很慢，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他看到了正在挖沟的卡尔和罗恩。
他让玛姬先回去，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嘿，两位工程师，进度怎么样？”他笑着问。
两个男孩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有些局促地看着他。
“格伦叔叔，你怎么出来了？”卡尔问。
“再不出来就要发霉了。”格伦在沟边坐下，喘了口气，胸口的伤还是会隐隐作痛。
他看着罗恩，温和地说：“罗恩，对于你父亲的事我很难过。”
罗恩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以前……也犯过很多错。”格伦看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围墙，缓缓地说，“我害得团队陷入过危险，害得玛姬为我担心。我甚至……做过一些很蠢的事，差点害死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就像这次。如果我反应再快一点，或者艾登没有慌神，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活该’，罗恩。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些糟糕的巧合，和一些无法挽回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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