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下来，沈势都晕晕乎乎的，再度进入了‘醉氧’状态。
好在毕业典礼不用强制性待在班级里。
再加上他‘撞邪’的谣言，也没几个人敢靠近他。
反而是刚刚那个男生和他聊得热络，并盛情邀请他参加晚上毕业典礼散场后的聚会。
沈势婉拒了他的邀请。
也由此得知了那一天，这人为什么从异化者检查中逃过一劫。
这个男生叫唐景宁，是个学画画的艺术生，他呆的那个班级基本上都是艺术生，所以纪律很松散，没下晚自习就走得七七八八了。
再加上他前段时间基本在外地美术集训，所以对自己在学校的风言风语也不太了解，只是单纯因为黎书雪，知道了有他这么一个人。
台上，星光璀璨，黎书雪刚谢幕。
沈势倚在角落，见她看向自己，同时起身。
他不可能在没摸清同类底细的情况下，擅自把唐景宁异化者的身份信息曝光给黎书雪，他还没那么恨同类。
总之。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顺利完成任务，获得那笔钱。
沈势走到后台的时候，黎书雪已经换好了常服，正在拆高高挽在脑后的发髻。
露出的脖颈纤长白皙，曲线完美。
“书雪，你男友来接你了啊。”几个女孩心照不宣，笑意暧昧。
黎书雪礼貌性微笑点头，“大家，暑假后再见。”
走在校园小道上，两人貌合神离，刚出校门黎书雪便抓住了沈势手腕，往另一边带。
沈势皱眉，看黎书雪目的性很强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他很快便看见了停在学校后方林荫道上的一辆黑车，车门自动打开，黎书雪努努嘴，“上车。”
“噢。”沈势刚上车，车内空间中浓郁的香甜气味让他后背冒了层薄汗。
本来被他强制压下的饥饿感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看向后视镜，坐在驾驶位的人戴着一张黑桃4的面具，朝两人嘻嘻笑了声，“祝你们任务成功。”
“戴上。”黎书雪递过来一张硅胶面皮。
“这什么东西？”沈势声音有些沙哑，“执行任务前还要先敷面膜吗，我就不用了吧？”
驾驶位的黑桃4及时补充，“这可不是面膜，这是组长专门给你定制的。”
眼见着黎书雪手里出现了同样玩意，随着她贴上脸，以敷面膜的手法抚平。
他目光缓缓挪到自己手中面皮，难怪异化者人数越来越少。
有【伪装】和这玩意在，还真是有点无敌了。
沈势将面皮贴在自己脸上，他的脸也开始蠕动，变形，他接过黎书雪递来的化妆镜，眸中不可避免地浮出几分不可置信和震惊。
丑得有点惨绝人寰。
浓眉，小眼，脸上还多了不少雀斑和麻子，甚至于虹膜都变成了浅棕色。
这就是....序列者的手段。
“你这刻薄的性格，和这张脸还挺适配的。”
黎书雪嘲笑后，简单描述了一下两人要做的事，“一会他会把我们送到地点附近，只有两点你要绝对牢记。”
“第一，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千万千万不要受伤！”
“第二，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用你的能力分辨场上异化者！再尽可能确定他们出现的人数。”
沈势沉默了半晌，“知道了，不过....异化者没有这种换脸的手段吗？”
黑桃4笑了声，语气掺杂一丝骄傲，“当然没有，这就是序列者和异化者的本质区别，我们是更高等的生物，掌握手段自然更复杂。”
“高等生物？”沈势咀嚼着这个词汇。
“你现在顶多算一觉序列者，【洞悉】也只开发了五感中的嗅觉，没法精准捕捉，所以我会尽可能地带你接触到每个人，那些异化者很聪明，会混人类进去，记住了吗？”
黎书雪很不放心。
这个任务虽然不用动手，但风险确实高，不然也不至于评估为难度3。
“知道，就是跟着你，用能力分辨出场上异化者，以及人数。”沈势语气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宾果。”黎书雪打了个响指，满意颔首，“出发。”
异化者没办法在网上交流，或者说在官方的监测下，只要出现敏感词汇，就会立即暴露。
所以他们会用最原始的方式，线下交换信息，交流，狩猎。
就像姜君的生日宴会一样。
这也给了黎书雪这个能力很大的发挥空间，绝对伪装。
就连他的嗅觉都能骗过。
沈势猜测，如果那一晚黎书雪没有主动解除伪装形态，那么她的血大概率也不会是序列者的气味。
...
榕城，榕北新区，晚上十点。
两人下车后，前面是一条热火朝天的美食街，热闹程度是高中附近不能比的。
“这附近有个大学城，鱼龙混杂，人数繁多，死亡率奇高，也算得上是榕北新区这一块异化者的聚集点。”
黎书雪低声开口，“我们现在要聚集的地点是一家影院，具体情况见机行事。”
“好。”沈势抿起嘴角。
黎书雪按亮一台观景电梯的按钮，乌泱泱的人下电梯后，他和黎书雪站了进去。
就这么一会，人头攒动，电梯里已经被汗味和臭味填满了，沈势有些难以呼吸。
直到他瞥见角落一个青年，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绷带。
他眼角发紧，在青年似有所感地偏过头时，自然地错开目光。
灵堂的人？
这是沈势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那次姜君的生日宴会，除了百合，就属灵堂的人给他印象最深。
大夏天的，只有这个组织的人会缠上绷带。
沈势忍不住多瞟了他一眼，是一个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寸头，唇色眉毛都很淡，眼神阴郁，鼻子不高，打着一个鼻钉。
灵堂的人...怎么会从云栖区跑到榕北新区？
沈势猜测这人应该是这片大学城其中一所学校的学生，顺带，代表灵堂来和同个地区的异化者碰个头？
“叮——”
电梯抵达五楼，爆米花的甜蜜香味扑面而来，黎书雪已经和电梯门口等候的一个娇小女生打起了招呼。
“白雪，你可算来了。”娇小女生一头乖张的浅发色，扎着双马尾，搭配背带裙，嘴里嚼着口香糖。
她身后站着几个玩手机的少男少女。
她递给黎书雪两张电影票，笑眯了眼，目光从黎书雪身后沈势一掠而过，“你带来的新朋友啊，欢迎加入我们的观影团。”
这群异化者，聚集在电影院到底想做什么？
沈势接过黎书雪递给他的电影票，定睛看去，票面上印着一行黑体小字。
——本场影片：沉默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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