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澜指尖尚沾着墨痕,那行“凡涉北山竹料者,一律拒之”犹在纸上未干。竹简玉佩紧贴心口,微微震颤,似有余波未平。他未曾起身,只将目光从契约上收回,闭目凝神,识海深处却已翻涌如潮。
文宫之中,《正气歌》长卷依旧横悬,浩然长虹贯日如练,可那道裂痕——自昨夜浮现“子为鼎,火自焚”四字后,便如活脉搏动,黑雾缠绕,不肯散去。更有一缕残息,如丝如缕,自契约文气中逆溯而入,悄然攀附于《天工开物》图谱边缘,欲侵本源。
他不动,心神沉入识海。
“镇压。”
一声低喝,非出口,而出自神念。浩然长虹骤然暴涨,化作千丈光幕,将那缕黑雾裹挟其中。文宫震动,诗音自虚空中响起,字字如钟:“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正气歌》全篇轰然诵出,非由口出,而自文宫深处共鸣,如洪钟大吕,震荡识海。
黑雾扭曲,嘶鸣如兽,终在浩然之气下寸寸崩解。
可就在此刻,竹简玉佩忽泛青光,系统自动激活——【知识萃取·启动】。《黄庭经》三章精要如星河倒灌,直入经脉。一股温润之力自丹田升起,沿奇经八脉游走,所过之处,文气凝实,经络如被重铸。
沈明澜周身微震,衣袍无风自动。
文宫之内,结构悄然蜕变。原本如楼阁初建的文宫轮廓,此刻竟生出飞檐斗拱之形,琉璃瓦顶映照诗光,梁柱间浮现出《诗经》《楚辞》《汉赋》的微缩碑林。更有一道诗境微光自宫顶垂落,如纱如雾,环绕周身,不散不灭。
这是文宫首次自主释放护体文气。
他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指尖轻抚玉佩,系统界面浮现:【文宫完成初步强化,属性增幅:浩然气+37%,推演承载力+50%,抗扰阈值突破临界点】。
他未动声色,只将袖中契约悄然收拢。残息虽灭,但那一丝被反向渗透的文脉波动,却已在系统深处留下轨迹。
三刻钟后,签押房外脚步急促。
王伯推门而入,面色凝重:“东院账册错录三百两银,西坊工单遗失七日产量,南库墨料出入不符……三处同时出乱,疑有内鬼搅局,需您即刻定夺。”
沈明澜未答,只缓缓闭目。
文宫微启,系统瞬间调取《货殖列传》《盐铁论》《吕氏春秋·审分》三篇精要,数据流如星河奔涌。七条可能路径在识海中极速推演:是账房串通?匠头舞弊?还是有人借机扰乱供纸体系?
他心神沉入诗境,思维如刀,剖开迷雾。
刹那间,一道灵光自《孙子兵法》“形兵之极,至于无形”中迸发。他“看”到了——三处错乱,皆因同一枚印章反复盖印所致,且印泥色泽偏暗,含微量铁粉,正是用于伪造文书的“影拓墨”。
“东院账房李三,西坊匠首赵五,南库管事周九。”他睁眼,提笔疾书,“召此三人,带印具、墨匣、账本,一刻内到堂。”
笔落纸面,每字皆泛微光,文气自动流转,校验真伪。待三人押至,他未问话,只将三份账册并列于案,指尖轻点其中一页。
“此页墨色含铁,印痕重叠三次,伪造者惯用左手。”他声音冷峻,“李三,你袖口沾有影拓墨,右手虎口无茧,却自称常年执笔,可敢当众验印?”
李三脸色骤变,扑通跪地,尚未开口,竟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沈明澜眸光一凝。仆役昏迷前,唇间逸出半句低语:“七鼎不灭,火种长存……”
他不动,只将那页账册投入火盆。火焰腾起,纸面文气骤亮,竟浮现一道极细的蛊纹,形如墨蚕,正欲破纸而出。浩然长虹一闪,将其焚为灰烬。
系统提示浮现:【检测到“文心蛊”残留,来源:墨家机关术与蚀月教秘法融合体,宿主已被远程操控】。
他缓缓起身,望向窗外。
夜色如墨,风穿廊而过,竹简玉佩忽地一颤,玉面浮现一行小字:“文脉探查波动,频率0.87赫兹,与‘饕餮残息’共振度89.2%。”
他笑了。
是萧砚的人。
入夜,书房烛火微摇。
沈明澜独坐案前,摊开《考工记》残卷,笔尖轻点图纹,似在研习机关构造。实则,文宫已悄然运转,系统开启【天演推演·未来七日】。
三起危机在识海中逐一浮现——
其一:三日后,利通号将借“文气反噬”谣言,煽动商会罢供,意图逼沈家让出造纸权;
其二:五日后,北山竹料将混入“噬文蛊粉”,若用于制纸,书写者文宫将遭慢性侵蚀;
其三:七日后,影阁旧部将潜入沈府,欲夺回“鼎材乙号”铜牌,背后指令来自镇北王府。
他闭目,文宫共鸣,诗境微光笼罩全身,如护道之盾。系统推演路径不断优化,最终锁定最优应对策略:以文契为牢,以纸为饵,诱其深入,反向溯源。
而就在此时,那缕文脉探查波动再度袭来,如细针刺入识海,试图解析文宫构造。
他佯作未觉,继续提笔书写,实则借《考工记》图纹为掩,反向释放一道伪装文气——模拟普通文人突破文宫瓶颈时的波动频率,夹杂少量《天工开物》表层数据,如饵投渊。
系统悄然记录入侵路径,生成【反向溯源码】,如毒刺藏于蜜中,随下一次文气波动悄然回传。
竹简玉佩轻颤,玉面浮现新字:“观测者:镇北王府,权限等级:饕餮残魂,溯源码已植入,反噬触发倒计时:未知。”
他缓缓收笔,指尖抚过玉佩,眸光深如古井。
识海深处,文宫巍然耸立,诗境微光如星河环绕。而就在那光幕之后,一道古老星图虚影悄然浮现——九星连珠,周天星斗图轮廓若隐若现,与他血脉深处某处隐隐共鸣。
他未惊,未语,只将残卷合上,吹熄烛火。
夜风穿窗,竹简玉佩在黑暗中泛起微光,玉面字迹悄然变化——
“观测者已退,但星图未散。”
他立于窗前,衣袍轻扬,诗境微光绕体不息。
忽然,识海一震。
文宫之中,《正气歌》长卷边缘,那道裂痕竟微微扩张,黑雾翻涌,凝成四字新痕——
“火种将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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