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顶多一年半。”
“……那……那咱们为啥一个个跟生死离别似的？”
“因为你们脑子里全是史诗级远征！结果我给你们安排的是郊区郊游！”
司优深吸一口气，拍拍他肩膀：“从今天起，全系统停工。
所有人，分批去广寒市的星际高校培训。
教材都没更新完，你们连基础概念都搞错，还怎么上飞船？”
“是！院长！”
2028年2月。
“发现号”正式升空。
五名宇航员，依次报到：
舰长：梁峰
机械师：高新兴
心理辅导员：墨渊
领航员：赵欣怡
生活员：李荷花
引擎启动。
瞬间，飞船撕开空间，跃入曲率通道。
光速，每秒三十万公里。
从蓝星到月球，一眨眼。
冲出太阳系，八分钟，连泡面都还没泡开。
——可他们，已经踏上了没人走过的路。
太阳系里轨道最长的那颗星，叫海佘星，离太阳差不多四十五亿公里。
可这还没到头——海佘星外面，还有一圈乱七八糟的碎石头带，叫柯伊伯带，再往外，差不多一光年远。
曲率引擎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把空间当橡皮泥捏。
不是靠推着飞船跑，而是直接把船前面的空间缩进去，后面拉出来，钻个时空的空子，绕开光速那道墙。
技术上算半只脚迈进了虫洞跃迁的门槛，速度已经快得离谱。
但发现号没一上来就冲出太阳系。
它像个慢悠悠的邮差，从火星往后，一个行星一个行星地停，每到一处就记坐标，拍照片，确认安全了才挪下一站。
一晃，又一个月过去了。
海佘星的坐标录完了。
领航员赵欣怡盯着屏幕上那片灰蒙蒙的碎片带，手悬在控制键上，犹豫着要不要往柯伊伯带探一探。
那地方，据说全是太阳系刚出生时 leftover 的碎渣，没凑成行星，就一直漂着。
最大的块头，也不到三千公里，跟月亮比都像颗豆子。
也有人猜，这带原本是个完整的行星，后来不知咋的炸了，才变成现在这模样。
证据早被时间吞了，谁也说不清。
但没人敢小瞧它。
柯伊伯带像一堵天然的护城河——外面的陨石砸进来，先在这堆石头里撞得七零八落，能飞进内太阳系的，连渣都算不上。
可反过来，你想出去？也得先穿过这堵墙，跟撞铁丝网似的，逃都逃不掉。
“舰长！柯伊伯带有信号！”赵欣怡猛地一喊，声音发颤。
梁峰一下皱起眉：“哪儿来的信号？那种鬼地方，能有啥？”
“外星人？”他低声嘀咕。
“还是鹰酱当年扔的探针，还没坏？”
如果是探针，不理它就完事儿。
可如果是别的东西……
他咬了咬牙：“立刻上报院长！”
“是！”
司优接到报告，眼睛瞬间亮了。
他心里清楚——不是欧罗巴的人，也不是火星那些躲着人的老古董。
那玩意儿，八成是……真正的外星来客。
“调曲率引擎，全功率，目标柯伊伯带。
立刻出发。”
发现号猛地一震，空间像被拉弯的弹簧，下一秒，整艘船已闪现在那片陨石坟场之中。
躲过一堆碎石头，绕过几个漂浮的巨砾，前方的视野终于清晰了。
五名宇航员全傻了。
那玩意儿——不是岩石，不是探测器，是一艘船。
小得离谱，一个人蜷着都能开。
可通体全是凹坑，像被无数陨石砸过一百遍，外壳裂得像块旧铁皮，灰扑扑的，一点反光都没有。
“快！快报告院长！我们发现一艘废弃飞船！就在柯伊伯带！”有人吼着。
消息传回月球，司优连椅子都没坐稳，直接拍桌：“把它弄回来！别碰，别碰任何地方！直接拖回月球基地！”
“明白！”
发现号伸开几条机械臂，像抓玩具似的，稳稳扣住那艘破船，一点点拖进自己肚子里。
舱门合上，引擎轰然爆开，一跳，直扑月球。
月球基地早戒备森严。
等发现号缓缓落地，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瞬间围成圈，枪口对准船身。
机械臂缓缓伸出，托着那艘灰扑扑的小飞船，像供奉一具千年棺椁。
司优站在远处，深吸一口气：“打开它。”
士兵穿着外骨骼装甲，动作整齐划一。
飞船顶盖被缓缓掀开，露出里面——
驾驶舱小得可怜，只够一人蜷缩。
正中间，静静躺着一个穿着宇航服的“东西”。
体型像人，但皮肤……泛着金属灰，像被风化千年的石像。
“这是……人？”
“不可能吧？谁能把船开到这儿？”
“真有外星人？！”
有人声音发抖。
司优没吭声，盯着那身衣服。
控制面板上，几个老旧指示灯还在微弱地闪，无线电持续发出断续的嗡鸣，像临死前最后的心跳。
“录下这个信号。”他冷冷道，“立刻送实验室破译。”
等学者们跑远，他才转身，问那五个宇航员：“你们发现时，没碰到别的东西？没动过任何零件？”
五人连连摇头：“就它，干干净净，像被人故意放那等我们发现。”
沉默了几秒，一个研究员敲门进来：“院长，能……打开那身衣服吗？”
司优没立即回答。
他盯着舱内那具静止的躯体，像在看一段被锁了百年的历史。
“建隔离室。”他终于开口，“三级生物隔离，全员防护服，无菌环境。”
“是！”
一小时后，隔离室完成。
司优穿戴好厚重的防护服，带着几名专家，推门而入。
室内只有呼吸器的嘶嘶声，和那具沉默的“生物”，静静地躺在冰冷的舱里。
谁都没动。
谁都不敢动。
可谁都清楚——
太阳系，不再是人类的孤岛了。
司优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掀开了那套早已腐朽的宇航服头盔。
这东西，一碰就碎，像风化了千年的纸壳，轻轻一扯，哗啦散开。
“卧槽……这啥？”
“外星人？”
“怎么尸骨还完完整整的？”
“长得跟咱差不多，可……额头上那玩意儿是啥？三只眼？”
“真有宇宙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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