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婉儿享受着府内安宁，偶尔挑剔一下糕点甜度，或是为赴宴穿戴哪套头面而略感纠结时，云煌王朝的朝堂之上，正经历着一场无声却影响深远的风暴。
紫宸殿内，气氛肃穆。
兵部尚书手持玉笏，正在禀报边境最新战况。
“……托陛下洪福，仰仗将士用命，北境前线，我军已连续取得三场大捷！骁骑尉赵破虏，于黑风谷设伏，重创大渊左路军，歼敌逾五千，缴获辎重无数！”
“好！”龙椅上的皇帝宇文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此外，”兵部尚书语气带着一丝振奋，“因近期国内潜伏的大渊间谍网络遭受重创，其后方补给与情报传递屡屡受阻，敌军前线士气已显低迷。此消彼长之下，我军已渐渐掌控战场主动权！”
列班的文武百官中，不少人交换着眼神。
一些身着戎装或气质刚硬的官员，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兴奋与战意。这便是朝中的主战派。
而另一些年纪较长或气质更为沉稳的文官，则微微蹙眉，面露忧色。这是倾向于稳守或主和的一派。
端坐在百官前列的宰相，缓缓出列。
“陛下，此乃天佑我云煌！前线将士英勇，后方肃清得力，方有此等局面。老臣以为，当趁此良机，一鼓作气，进一步扩大战果，务必给予大渊痛击，使其十年内不敢再犯我边疆！”
他话音一落，数名主战派将领和官员立刻出声附和。
“臣附议！大渊狼子野心，必须打疼打怕！”
“机不可失，当增兵前线，力求毕其功于一役！”
主和派的官员试图劝阻。
“陛下，军需消耗巨大，国库……”
“战线若再延长，恐生变故，是否见好就收，以谈判……”
但他们的声音，在接连的捷报和皇帝明显倾向于扩大战事的目光下，显得微弱而无力。
宇文曜高坐龙椅，俯瞰群臣。
边军的胜利，尤其是赵破虏的出色表现，让他心中颇为满意。而更让他满意的，是那份关于大渊间谍网络被部分粉碎的情报。
虽然明面上是赵破虏和神武卫的功劳，但他隐约感觉，背后似乎有那只隐藏在幕后的“推手”的影子。
是那个……近来风头正劲的林府么？
不管是谁，结果对他有利。
他需要这场胜利，需要军功来进一步巩固皇权，压制朝中那些心思各异的势力。
“好了。”宇文曜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论。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宰相所言甚是。”宇文曜的目光扫过主战派将领，最后落在兵部尚书身上，“传朕旨意，犒赏三军！命户部、工部，全力保障前线军需供应，不得有误！”
“另，增调河西大营五万精锐，驰援北境，归赵破虏节制。”
“朕要的，不是击退，是重创！”
皇帝金口一开，基调已定。
主战派的声势，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退朝的钟声响起，百官依次退出紫宸殿。
主战派官员意气风发，相互拱手，讨论着前线局势。
主和派官员则摇头叹息，忧心忡忡。
一些中立或嗅觉敏锐的官员，则将目光投向了那位一直低调，却在军需供应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角色的“义商”——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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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书房。
陈平将朝会上发生的一切，简洁而清晰地汇报给林婉儿。
林婉儿正对着一盘新解出来的玉器图样挑选，闻言，头也没抬。
“哦？要扩大战事了？”
“是。”陈平道，“陛下决心已下，主战派占据绝对上风。这意味着，未来一段时间，军需订单会进一步增加，消耗会更大。”
林婉儿拿起一块雕刻着缠枝莲纹的玉佩图样，对着光看了看。
“对我们而言，是利是弊？”她随口问。
“短期来看，是利。”陈平分析道，“我们的皇商地位更加重要，利润会随之暴涨，天命值收入也会水涨船高。范蠡先生已经做好了承接更大份额订单的准备。”
“但长期来看，”他话锋一转，“风险同步加剧。如此深度介入战争经济，府库消耗巨大。一旦战事失利，或是朝廷后续财政出现问题，我们林府，很可能成为第一个被推出来承担责任的替罪羊。”
林婉儿放下玉佩图样，又拿起另一块福寿纹的。
“那就是说，赚钱的机会多了，但掉脑袋的风险也大了？”
“主上明鉴。”
林婉儿对比着两块图样，似乎有些难以抉择。
“赚钱是好事。”她最终将两块图样都放到一边，示意侍立的丫鬟再去取些新的来。
“至于风险……”
她端起旁边的蜜水，轻轻啜了一口，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是还有你们在么？”
“该赚钱的时候，放手去赚。该留后路的时候，提前准备好。”
“别等到刀架到脖子上了，才想起来跑就行。”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晚想吃什么点心。
陈平躬身：“属下明白。范蠡先生与萧何先生，已在做相关预案。”
“嗯。”林婉儿挥挥手，“去吧，这些事你们商量着办就好。有决定了，告诉我一声便是。”
陈平悄然退下。
林婉儿继续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她的玉器图样。
朝堂风向？主战主和？
对她而言，不过是背景音里换了一首稍微激烈点的曲子罢了。
只要不影响她听曲、享乐、积累天命值，便由得他们去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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