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去，那个巨大的弹坑像是一只狰狞的怪兽大嘴，嘲笑着赵国大军的无知与脆弱。
赵国主帅的双腿都在打摆子。他看着高台上那个挺着孕肚的女人，仿佛看到的不是大夏皇后，而是一个掌控雷电的妖女。
“妖……妖法！”
副将哆哆嗦嗦地凑过来，牙齿磕得咯咯作响。
“大帅，这仗没法打啊！连面都没见着，咱们前锋营就没了一半！”
“那根本不是人能抗衡的力量！是天罚！是天罚啊！”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军中蔓延，原本整齐的方阵此刻乱成了一锅粥。战马受惊嘶鸣，士兵丢盔弃甲，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炮灰。
顾云峥站在高处，看着底下乱作一团的蝼蚁，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商量好了没有？”
她再次举起手中的令旗，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赶苍蝇。
“本宫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若是再不滚，下一轮炮火，可就不是砸在空地上了。”
她眼神一厉，手中令旗猛地向下一压。
“神机营，填弹！”
“是！”
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云霄，炮手们动作麻利地开始装填火药。那黑洞洞的炮口，再次缓缓调整角度，死死锁定了赵国的中军大帐。
“别！别开火！”
赵国主帅终于崩溃了。
他扔掉手里的大斧，不顾形象地嘶吼起来，生怕喊慢了一秒就会被炸成碎片。
“退兵！我们退兵！”
“所有人都给我撤！快撤！”
这哪里是撤退，简直就是逃命。
五十万大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像一群被狼撵的兔子。互相践踏，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就连那面绣着“赵”字的帅旗，都被慌乱的士兵踩进了泥里，沾满了污秽。
“这就……完了？”
王月龄提着陌刀，看着远处滚滚而去的烟尘，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还准备好了一场恶战，连遗书都想好怎么写了。结果呢？
连刀都没拔出来，甚至连汗都没出一滴，这仗就打完了？
“不然呢？”
顾云峥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下了望台。
她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那是莽夫才干的事。”
“真正的兵法，是让敌人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她摸了摸肚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再说了，我儿子不喜欢血腥味。”
“为了胎教，还是斯文点好。”
王月龄嘴角抽搐，看着那五门狰狞的红衣大炮。
斯文？
您管这叫斯文？
要是赵王知道他五十万大军是被几根铁管子吓跑的，估计能当场气得脑溢血。
“班师回朝吧。”
顾云峥摆了摆手，转身钻进了那辆奢华的战车。
“记得让人把这五门大炮擦亮了，摆在城门口。”
“就当是给赵国留个念想。”
“以后谁要是再敢龇牙，就让他们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有没有这炮弹硬。”
京城，十里长亭。
楚玄辰像块望夫石一样，已经在城门口站了整整半天。
虽然前线捷报频传，但他这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中。那是战场，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
“来了！来了！”
阿七指着远处的烟尘，兴奋地大喊。
“陛下的无敌战车回来了！”
楚玄辰眼睛一亮，顾不得帝王威仪，提着龙袍就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顾云峥毫发无损地走了下来。除了发髻稍微乱了点，连衣角都没皱一下。
“峥儿！”
楚玄辰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
直到感受到怀中温热的体温，他那颗狂跳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你吓死朕了！”
“以后这种事，打死朕也不让你去了！”
“好好好，不去了。”
顾云峥任由他抱着，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哄孩子一样。
“我也累了，这战车虽然舒服，但颠簸得厉害，我腰都酸了。”
“腰酸？”
楚玄辰立马紧张起来，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是不是动了胎气？快传太医！”
“别大惊小怪的。”
顾云峥白了他一眼，随后狡黠一笑。
“不过这次出去，倒是有个意外收获。”
“什么收获？”
“赵国为了赔罪，送来了三十座城池的割地文书，还有黄金万两，良马千匹。”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烫金的国书，在楚玄辰面前晃了晃。
“这算是咱们儿子的奶粉钱。”
“另外……”
她凑到楚玄辰耳边，低声说道：
“赵王被吓破了胆，已经递交了降书，愿尊大夏为宗主国，年年纳贡，岁岁来朝。”
楚玄辰接过国书，看着上面赵王那颤抖的笔迹，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战而屈人之兵。”
“朕的皇后，果然是天下无双。”
他牵起顾云峥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
“走，咱们回家。”
“朕已经让人备好了全鱼宴，都是你爱吃的。”
“还有，朕亲自给你剥虾。”
夕阳西下，两人的背影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
身后，是巍峨的皇城，和那刚刚赢得的，万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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