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铸封印，渊底离歌
掌心触及镇魂石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凌云仿佛握住了一块万年玄冰。镇魂石上的符文黯淡无光，断裂处甚至溢出缕缕黑雾，那些黑雾在密室中盘旋，渐渐凝聚成狰狞的魔影，张开獠牙扑向他的面门。
“破！”凌云低喝一声，识海中的金色莲子骤然发亮，掌心涌出的灵力染上一层温润金光。金光触碰到魔影，那些狰狞的黑影便如冰雪消融，发出凄厉的尖啸后化作虚无。
他不敢怠慢，将《青云诀》运转到极致，源源不断的灵力顺着掌心注入镇魂石。可镇魂石的裂缝实在太多，灵力刚填补好一处，另一处又传来崩裂的脆响，仿佛有无形的巨力在内部撕扯，想要彻底将这块阵眼基石碾碎。
“必须找到阵眼的核心纹路！”凌云盯着镇魂石表面的符文，脑中飞速回忆着石壁上的记载。重铸封印并非简单填补裂缝，而是要以先天灵种的力量为引，唤醒镇魂石深处沉睡的本源之力，让断裂的符文重新连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交错的纹路，突然定格在镇魂石中央那道最粗的符文上。这道符文形如盘龙，首尾相接却在中段断裂，而断裂处渗出的黑雾也最浓郁，显然是整个阵眼的关键所在。
“就是这里！”凌云将金色莲子的力量凝聚于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道断裂的盘龙纹。当金光触碰到断裂处时，镇魂石突然剧烈震颤，一股远超之前的反噬之力爆发开来，竟将凌云震得连连后退，喉头一阵腥甜。
“好强的阻力！”凌云抹去嘴角的血迹，心中暗惊。这股反噬之力中蕴含着纯粹的毁灭意志，与玄阴蛟君的妖气截然不同，更像是来自三界裂隙另一端的魔威。
密室顶部开始掉落碎石，镇魂石上的裂缝扩大到数寸宽，隐约能看到裂缝深处翻滚的漆黑魔云。有几只体型更大的魔影从裂缝中钻出，它们生着三对骨翼，利爪上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显然比之前的虚影更具实体。
“滚开！”凌云挥剑斩出金色剑气，将扑来的魔影劈成两半。但这些魔影仿佛杀之不尽，前赴后继地从裂缝中涌出，很快便将他团团围住。
激战中，凌云的灵力消耗极快，注入镇魂石的力量也随之减弱。镇魂石上的盘龙纹断裂处再次扩大，甚至能听到来自裂隙深处的低沉咆哮，那声音充满了暴虐与贪婪，仿佛有无数妖魔正等待着破封而出。
“不能再等了！”凌云眼中闪过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镇魂石上，同时将识海中的金色莲子向前推送——这是要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催动莲子的本源之力。
精血触碰到镇魂石的瞬间，金色莲子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光芒穿透凌云的身躯，与镇魂石上的符文产生共鸣，那些黯淡的符文竟如星辰般亮起，顺着盘龙纹的轨迹缓缓流转。
“吼！”裂隙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似乎对这股金光极为忌惮。那些围攻的魔影在金光中迅速消融，连裂缝都收缩了几分。
凌云能感觉到，莲子的力量正与镇魂石的本源交融。盘龙纹的断裂处开始愈合，金色的纹路顺着裂缝蔓延，将那些试图撕裂阵眼的魔威一点点逼退。这个过程极为痛苦，他的经脉仿佛被万千钢针穿刺，识海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死死咬着牙，不肯有丝毫松懈。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段盘龙纹被金色灵力连接时，镇魂石突然整体亮起，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无数金色符文从石中涌出，在密室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所有裂缝彻底封堵。裂隙深处的咆哮渐渐远去，那股令人心悸的魔威也随之消散。
封印，重铸完成了。
凌云脱力般瘫坐在地，浑身被汗水浸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金色莲子恢复了沉寂，只是表面的纹路更加清晰，隐隐能看到盘龙虚影在其中流转。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镇魂石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只要心念一动，便能感知到黑风渊的封印状态。
“终于……成了。”他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密室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云心中一紧，握紧身旁的青锋剑，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正是苏沐月。
“凌云！你没事吧？”苏沐月衣衫上沾着血迹，发髻散乱，显然是一路闯进来的。看到瘫坐在地的凌云，她眼眶一红，快步上前扶住他，“我在上面等了好久，担心死了……”
“我没事，只是灵力耗尽了。”凌云笑着摇摇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封印已经重铸，这里安全了。”
苏沐月这才注意到镇魂石上流转的金光，以及那些消失的魔影，惊讶地捂住了嘴：“你真的做到了……”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瓶，倒出几粒恢复灵力的丹药递给凌云：“快服下，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刚才重铸封印时的动静太大，恐怕已经惊动了附近的妖兽。”
凌云服下丹药，靠在石壁上调息。苏沐月则在密室中四处查看，当她的目光落在镇魂石旁的一个石盒上时，突然轻“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她拿起石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兽皮卷和一枚古朴的玉简。
凌云凑过去一看，兽皮卷上绘制的竟是黑风渊的地图，标注着几处未被探索的区域，其中一处用朱砂标出，旁边写着“灵脉之源”四个字。而那枚玉简中，则记载着关于三界裂隙的更多秘辛——原来黑风渊的封印并非永久，每千年便会出现一次松动，需要先天灵种的力量加固，而他，正是仙尊预言中注定要承担这份责任的人。
“看来以后，这里还得来不少次。”凌云苦笑着收起玉简。他本想解决危机后便返回青岚宗，却没想到又被卷入更大的秘辛中。
苏沐月握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管以后要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
凌云心中一暖，正欲说话，整个溶洞突然再次震动起来。这次的震动比之前更加剧烈，头顶的岩石不断坠落，显然是重铸封印引发的连锁反应，整个黑风渊底部正在坍塌。
“快走！”凌云拉起苏沐月，循着来时的路向外冲去。
两人穿过摇晃的大殿，跃出黑潭的旋涡，一路上躲避着坠落的岩石，终于回到了最初的山腹溶洞。裂缝上方的天光越来越暗，显然山腹顶部也开始坍塌。
“从这里走！”苏沐月指着之前发现的一处侧洞，“我刚才进来时探查过，这侧洞通向黑风渊外围的山谷。”
两人沿着侧洞狂奔，身后的坍塌声紧追不舍。侧洞的通道越来越窄，最后竟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凌云让苏沐月先走，自己断后，用剑劈开挡路的岩石。
当两人终于冲出侧洞，跌落在山谷中的草地上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座山腹彻底坍塌，扬起漫天烟尘。
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久违的暖意。凌云躺在草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历时数日的黑风渊之旅，终于画上了句号。
苏沐月坐在他身旁，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看你这狼狈样，回去肯定要被长老们训斥。”
凌云接过手帕擦了擦脸，笑道：“训斥就训斥，至少我们活着回来了，还得到了不少机缘。”他晃了晃手中的兽皮卷，“灵脉之源，听起来就像是个好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苏沐月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笑着点头：“好啊，不过得先回宗报备，免得他们担心。”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朝着青岚宗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山谷中回荡着清脆的鸟鸣，仿佛在为这对历经生死的少年少女，奏响一曲离渊的歌谣。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黑风渊的封印重铸，不仅化解了一场浩劫，也让某些沉睡已久的势力，悄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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