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长在背上，脖子黑洞洞的。
饥饿占据着身心时时刻刻的。不能进食，只是遵行着脑海里的指令。
建造刚刚那个土家楼一样的建筑。在丛林里面穿梭，用锋利的石头划破自己。
吸引虫子的寄生。
痒，痛，饿。
攀爬让他的指甲失去，慢慢长出茧子，唯一的死亡方法只有从墙壁上摔下来。
时间也只能在被人蛊吃完手臂后不注意的瞬间。
他死了。
他又活了。
被他的母亲生出来，在丛林行进的路上，像排泄一样将它排出，不能哭，再次爬起。
重复着上一世的行为。
他突然厌烦了这个世界，双手用力扒开自己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撕开。
他还活着，太痛了。
流不出泪
以后只能拖着两半却依旧活着的身体行动。头托在底下，被沙砾填满了头骨，成为昆虫的居所。
好累，累。
终于有一次。
他
又死了
可
……
“这就是苗族的归宿吗？”
王清牧心中酸楚。护世七族，苗族无愧这护世七族的称号。
见王清牧眼眶罕见的冒出红边，田尽欢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
王清牧刚要说，银蝶便飘在那里。
似乎懂了她的意思，王清牧指向银蝶。
“就在那里。”
三世种种不过一息一瞬，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更没有曾经身为苗族的记忆，只是造物主的实验品。
“所以…这就是记忆吗？好苦。”
田尽欢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下，自己撕开自己的身体，是累更痛呢？还是痛更痛呢？
王清牧和田尽欢默默的将他的身体摆好。
可由于头长在背部，连平躺都不能，只能翻过来，头颅无力的垂着。无神眼睛的看着。
看着这两个正常的人，他死了，他还活着，见到了真正的人。
不知是苦泪，还是痛泪。
王清牧轻轻给他合上眼睛，带出几滴泪水。
将唐刀化为铁锹，开始挖坑。
田尽欢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他的身上，让一丝不挂的他，在最后一刻拥有了人的尊严。
最后用砍掉一棵树，勉强做了一个不是棺材的棺材。
将尿素袋铺在里面，里面坑坑洼洼以至于睡着不那么难受。
“愿您安好!”
将他葬在一片山洞旁的山丘上。
太阳照的到的地方，有树能乘凉的地方。能休息的地方。
起一座小土堆，插上几朵野花，立一个小石碑。
虽然刻的很磕磕绊绊。但还是隐约能看懂字
苗族烈士墓
不知姓名。
两人祈祷完后
王清牧恳切的询问银蝶。
“你知道怎么救它们吗？”
田尽欢:“奴奴说，惊醒魂蛊或许可行，刚刚她感觉到魂蛊的气息，魂蛊现在应该是一个轮回的工具。
打破魂蛊的平衡，那它们的魂魄消散或许也是解脱。”
“能确定大致方向吗？”
“能。”
得到肯定答复后
王清牧突然想起来，在脑海里绘制厉爷爷他们的阵图。
大致确定了方向，检查一遍在他心狱的宝物，也得亏他提前将东西带出来了。
发现阵法核心方向刚好和魂蛊的方向一样。
不过看了看旁边的田尽欢。还没等王清牧开口，迎来的是田尽欢倔强的眼神。
“我和你一起!”
“好。”
最后一顿，两人架起一个大火堆，烤一大块牛肉。
田尽欢狼吞虎咽的，嘴里的肉都不带嚼的。
“你当最后一顿呢？”
田尽欢小嘴一撅，语气带点小委屈
“不然呢？那可都是扶摇，咱们又没外援。”
王清牧轻轻拍拍……但也只是想想，轻声说道
“我死不了，所以，你只用银蝶带我去靠近魂蛊即可，触碰到后，你就躲进他心狱里，我不死，你也能活着，只用等援兵来就行。”
田尽欢神色焦急
“你不要骗我，你死了韩姐姐和兰娜姐姐肯定伤心的。”
“你不伤心。”
“我……我肯定伤心，咱们不一定谁先死呢？赶紧吃饭，凉了不好吃了。”
这时银蝶突然落在田尽欢的肩上。
田尽欢:“奴奴说，你为什么不找逃跑的路。”
王清牧摊摊手
“没办法，暂时只有这个方法了，我所有逃脱方法都没用。”
况且他感觉莫名来到这里很不对劲，怎么那人蛊直接就从空间把他们抓过来了？
谜团越来越多，搞的他思绪乱飞。
突然看到那几十斤的肉已经快没了。
而田尽欢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内个你要不要缓缓，你现在吃的已经快赶上你体重的一半了。确定没事，腮帮子不疼吗？”
“不疼，但是的确有点酸。”
可是看见王清牧不再拿出新肉，其实是王清牧在愣神，他好像想起什么？
可是田尽欢还以为自己吃多了，没肉了。
嘴边还挂着黑黑的酱，蹲在一旁耷拉着小脸。
“不是你咋了。”
“我想做个饱死鬼( ?? ﹏ ?? )”
“有!有!”
王清牧赶紧把所有肉掏出来。
“但是没调味的东西了。”
“没事，能吃就行。”
在王清牧震惊的目光下，田尽欢边烤边吃完了所有肉，加起来顶她三个人了。
心里默默安慰。
吃得多好，嘴壮没病没烦恼。
吃完饭的这个夜晚似乎更长了，杂虫鸣乱似乎变成了牵连睡虫的罪魁祸首。连簌簌的风中叶舞也变的嘈杂。
王清牧依旧打坐修炼，而田尽欢死活睡不着。
有些冷了，但能让冷的的逝者感受到温暖她觉得很值。
不忍心打扰，田尽欢就坐在王清牧旁边看着山洞外的星星。
月，明啊！
让人面对面看的清脸，但又朦朦胧胧。
“冷了？”
王清牧早发现了蜷缩在他旁边的小小身影。
缩着脖子，用衬衣的脖领给下巴盖上被子。
明明吃了那么多却还是瘦瘦小小的。
“有…有点。”
田尽欢支支吾吾的回答。
又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打扰你修炼了。”
“反正也到瓶颈了，修不修没啥太大用。”
“哦！”
两人相对无言，王清牧也想给她披上衣服，主要是他就穿一件衬衣，裤子还有些磨损，这还是他备用的。
唯一好的是他的裤衩是找鲁刚做的极其耐造。
如果再衣服再坏，只能用黑红的血液凝结血衣了。
他还没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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