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507所。
刘振国的办公室里烟味呛人，明明挂着“禁止吸烟”的牌子，烟灰缸里却塞满了烟头。他将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震得茶杯盖子都跳了一下。
“刚从十万大山传回来的。”刘振国指着那份薄薄的文件夹，嗓音有些沙哑，“都过来，看看这个。”
文件标题用最大号黑体打印着——《“蚩尤计划”一期实验初步报告》。几个字眼，像钩子一样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姜芸第一个上前，和几位核心研究员凑在一起，几乎是抢着翻开了那份报告。纸张不厚，但每一页都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人指尖发麻。
报告没什么废话，大半都是照片。照片上，那些前“五郎教”的教徒或坐或立，身上布满了狰狞的古老图腾。诡异的是，那些墨线构成的图腾像是活的，在照片里都透着一股在皮肤下蠕动的邪性。
“……实验对象一百二十七名，无修行基础……”姜芸下意识地念出声，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当她翻到下一页，看到“实验成果”那一栏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个月……”她身旁负责资源调配的王副组长一把抢过报告，看着上面的数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所有……所有人都稳定在了练气五层？！”
他猛地抬头，看向刘振国，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疯了。
“看最后一条，资源消耗！”另一个搞功法研究的博士指着报告末尾，声音都变调了，“总消耗：无！老天爷，这帮人修炼主要靠图腾自己‘喝’西北风！这他妈是永动机啊！”
“不止！”姜芸的关注点更刁钻，她翻到附录的体能测试数据，“你们看，他们的身体强化效率，超过了我们任何一种体修功法！这鬼东西不光是聚灵阵，还是个强化补丁！”
办公室里炸开了锅，兴奋的议论声嗡嗡作响。
刘振国没有笑，他只是用指节“咚咚”地敲着桌面，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所有杂音：“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这意味着我们摸到了一条批量制造超凡者的流水线。我们缺人、缺资源，但现在，我们可能什么都不缺了。”
他扫视着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眼神锐利如刀。
“我命令，”刘振国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狮子，“‘蚩尤计划’，即刻起列为最高优先级！档案封存，知情范围不再扩大！留一个‘灵纹师’做样本研究，剩余的‘灵纹师’立刻前往2号基地，马上从军队找招募200人，进行量产化超能部队的研究。我将上报申请番号，用这些人员组建‘神农卫’特战部队，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一支能打仗的队伍！”
“是！”回答的声音不再是整齐划一，而是充满了被点燃的狂热。
”那些五郎教的教徒怎么办？“
”……能招募到军中就招募到军中，实在不想走的就由他，现在不是和张五郎产生分歧的时候。“
送走所有人，刘振国关上门，拿起那台红色电话，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他要向上汇报。
汇报完毕后，刘振国显得很是兴奋。随后他由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秦政的实验室里，空气中弥漫着速溶咖啡和隔夜泡面的味道。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巨大的弧形屏幕。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神经元结构图旁，一排排红色的“ERRoR”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
“操，”秦政把键盘往前一推，身体后仰，烦躁地抓着鸡窝似的头发，“这他妈哪是写代码，这是盘古开天辟地。老子连盘古的斧子长啥样都不知道！”
把知识像App一样装进大脑？想法很性感，现实很骨感。他连大脑这个“硬件”用的是ARm架构还是x86架构都没搞明白，就想直接跑自己用高级语言写的程序，结果就是——系统全面排斥，蓝屏死机。
“神农”项目，听着牛逼，实际上从立项第一天起就卡死了。他这个首席科学家，更像个对着外星科技束手无策的土着。
就在他准备磕两片咖啡因续命时，桌上那台从不轻易作响的加密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刘振国”，秦政一个激灵，瞬间坐直，清了清嗓子才接通。
“刘主任。”
“秦政，别再对着你的屏幕发呆了。”刘振国那边声音很沉，但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兴奋，“你那个‘神农’项目，方向没错，但工具用错了。”
秦政心里一紧，这是要问责了？“主任，理论上是通的，只是大脑的底层逻辑太复杂，给我点时间……”
“我不是给你时间，我是给你送一份‘说明书’。”刘振国打断他，“一份……人体硬件的底层代码说明书。”
秦政懵了：“什么意思？”
“我们找到了另一种‘编程’方式，”刘振国一字一句，像在扔炸弹，“直接在肉体上编程。一个月，一百二十七个普通人，全部冲到练气五层，几乎零资源消耗。”
秦政的呼吸停了。
在肉体上……编程？
刷固件？直接给硬件刷入一个全新的、高性能的底层驱动？！
这……这他妈不就是他做梦都想要的玩意儿吗？！
“你缺的不是算法，是驱动。现在，我们找到了驱动的源代码碎片。”刘振国继续道，“这对你自己的修行也有好处，你卡在筑基四层多久了？始皇帝留下的东西再好，也得你自己能消化。”
秦政感觉浑身的血液“轰”一下全冲上了头顶。
“一个‘灵纹师’，‘蚩尤计划’的核心，三个小时后到你那儿。”刘振国的声音变得无比严厉，“把他给我拆开了、揉碎了研究！我要你把这套‘上古代码’，给我逆向工程出来，变成我们自己的东西！”
电话挂断，秦政还保持着接听的姿势，耳边只剩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他缓缓转头，看向屏幕上那堆叠的“ERRoR”，再想到刘振国说的“在身体上编程”，一个念头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贯穿了他的大脑。
如果……符文是函数，经脉是总线，神魂是中央处理器……
那他这个程序员，在这个世界，将扮演什么角色？
创世神？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实验室门口，死死扒着门框，望向走廊尽头。他这辈子，从没这么渴望见到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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