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俱乐部”位于本市最高建筑的天际层，拥有360度的环形落地窗，夜幕降临时，能将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尽收眼底，是名副其实的顶级社交场所。
陈明准时将林未曦送到门口，低声道：“林经理，我在楼下等候，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林未曦点点头，独自走入俱乐部。
内部装修是极简的未来风格，银灰与深蓝的主色调，流动的灯光在光洁的地面上投射出变幻的几何图案。
与之前参加过的沙龙不同，这里的人更少，气氛也更私密，交谈声压得很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从容。
秦屿川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刻从一群人中脱身，笑着迎了上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炭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打领带，少了几分正式，多了几分随意，更显得俊朗挺拔。
“林经理，你能来，真是蓬荜生辉。”他笑容灿烂，引着她向里走，“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他带着她穿梭在人群中，介绍的几位无一不是业界翘楚——有掌管百亿科技基金的合伙人，有国家级实验室的首席科学家，还有一位是某互联网巨头的战略投资负责人。
秦屿川的介绍语总是恰到好处，既点明林未曦和科睿的成就，又不显得过分吹捧，给了双方一个平等交流的起点。
林未曦从容应对，她的见解和谈吐很快赢得了这些大人物的尊重。她能感觉到，秦屿川在不动声色地为她铺路，将她引入一个更高层次的圈子。
这份人情，她承了，但也更加警惕——他投入越多，所图必然越大。
“感觉怎么样？”趁着一个空隙，秦屿川递给她一杯香槟，低声问道。
“受益匪浅，谢谢秦总给的机会。”林未曦接过酒杯，语气礼貌而克制。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秦屿川看着她，目光深邃，“科睿的潜力，值得更好的舞台。”
他顿了顿，似是无意地提起，“我听说，‘玄甲’项目的竞标很快就要开始了。这次觊觎的人可不少，连一些平时不怎么露面的老家伙都动了心思。”
林未曦心中微动，知道他这是在透露关键信息。“
竞争激烈是好事，能推动行业进步。”
“说得对。”秦屿川笑了笑，与她轻轻碰杯，“预祝科睿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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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龙进行到一半，林未曦走到窗边稍作休息，俯瞰着脚下如同星河般流淌的城市。
忽然，她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转过头，看到陆沉舟不知何时也来了。
他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正与一位白发老者低声交谈，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
他穿着深黑色的西装，与周遭带着些许炫耀意味的氛围格格不入，像一座沉默的冰山。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陆沉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极轻微地对她颔首示意，随即又继续与老者谈话，仿佛只是偶然瞥见一个熟人。
林未曦的心跳却漏了一拍。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
秦屿川也注意到了陆沉舟，他挑了挑眉，端着酒杯走了过去：“陆总，稀客啊。没想到您也对这种小沙龙感兴趣。”
陆沉舟这才将目光完全转向他，语气平淡：“陪长辈过来坐坐。”
他口中的“长辈”，正是那位气质不凡的白发老者。
“原来如此。”秦屿川笑容不变，似乎并不在意陆沉舟的冷淡，反而顺势介绍道。
“周老，这位就是科睿科技的林未曦林经理。林经理，这位是周老，我们电子工业协会的奠基人之一。”
林未曦立刻上前，恭敬地问候：“周老，您好。”
周老目光矍铄，打量了她一下，温和地笑道：“林经理，年轻有为。小秦刚才还在夸你，说你的‘磐石’系统很有想法。”
“周老过奖了，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林未曦态度谦逊。
周老点了点头，对陆沉舟说：“沉舟啊，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语气中带着赞赏。
陆沉舟“嗯”了一声，目光再次掠过林未曦，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老这句话，无疑是在为他看重的人背书。
秦屿川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陆沉舟的出现，以及周老的态度，都明确地标示出了林未曦的“归属”。
他之前的种种示好，在陆沉舟这种级别的“存在”面前，似乎都显得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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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龙结束后，林未曦与几位新认识的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婉拒了秦屿川送她回去的提议。
“陈助理在楼下等我。”她解释道。
秦屿川没有强求，笑容依旧得体：“好，那下次再聚。保持联系，林经理。”
走出俱乐部，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林未曦看到陆沉舟的车果然停在门口，陈明站在车旁。
她走过去，陈明为她拉开车门。
陆沉舟已经坐在了后座，正闭目养神。
林未曦坐进他身旁，关上车门。车内弥漫着熟悉的雪松冷香。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收获如何？”陆沉舟没有睁眼，淡淡问道。
“认识了几位有价值的人，得到了一些关于‘玄甲’项目竞争对手的信息。”林未曦如实回答。
“秦屿川很会经营关系。”陆沉舟的语气听不出褒贬，“他介绍给你的人，确实都是核心圈层的。”
林未曦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来？”
陆沉舟终于睁开眼，侧头看她，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情绪：“周老是我母亲的故交，他今晚想见见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看看，能让秦家小子这么费心引荐的人，到底什么样。”
这话说得平淡，林未曦却听出了别的意味。
他是在告诉她，她的动向，他一直关注着。
“周老似乎很认可你。”陆沉舟重新闭上眼，“这是个好的开始。”
之后一路无话。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林未曦轻声道谢，准备下车。
“林未曦。”陆沉舟忽然叫住她的全名。
她回头。
他依旧闭着眼，声音低沉：“记住，你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的引荐。科睿和你本身，就是最大的筹码。”
林未曦怔住，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他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肯定她。
“我明白。”她轻声回答，推门下车。
看着黑色的迈巴赫无声滑入夜色，林未曦站在原地，回味着他最后那句话。
今晚的沙龙，秦屿川的殷勤，陆沉舟的出现，周老的认可……如同一幅复杂的拼图，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
她抬头望了望公寓的窗口，一片漆黑。
程曦还没回来，不知道她和父亲的“谈判”进行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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