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的成功亮相，如同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行业内激荡起层层涟漪。
科睿科技声名鹊起，林未曦的名字也开始频繁出现在财经版面和科技论坛的讨论中。
赞誉与关注纷至沓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为隐蔽的审视与潜藏的压力。
陆沉舟提前部署的商业情报网络开始捕捉到一些异常动向。
齐瀚掌控的“晨星资本”及其关联方，在公开市场上并无大动作，但暗地里，与几家老牌工业巨头、甚至某些境外技术标准组织的接触却变得频繁起来。
“他们在试图绕开我们的专利壁垒，或者……推动制定新的行业标准，将我们排除在外。”
陆沉舟将一份分析报告放在林未曦面前，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正面竞争不过，就开始玩规则游戏了。”
林未曦快速浏览着报告，眉头微蹙。这是商战中常见的伎俩，却非常有效。
一旦标准被对手把持，科睿即便拥有更好的技术，也可能被边缘化。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林未曦合上报告，目光坚定，
“参与标准制定需要资格和话语权。我们现在的分量还不够，需要更多的盟友，也需要在更核心的技术上形成绝对优势。”
她看向陆沉舟：
“‘灵犀’只是开始，我们必须加快下一代核心平台的研发，那才是决定未来格局的关键。
另外，我想主动接触一下国内那几家有影响力的产业联盟。”
“思路正确。”
陆沉舟颔首，“联盟那边，我来牵线。
下一代平台的研发，需要更多顶尖人才，尤其是……”
他顿了顿，“在底层算法和架构设计方面，我们还需要一个能一锤定音的人物。”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顶尖人才难得，尤其是能引领技术方向的大师级人物，往往可遇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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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都市，霓虹闪烁。
程曦拉着沈墨言去看的那个沉浸式艺术展，效果确实震撼。
巨大的投影、环绕的音效、交互式的体验，构建出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幻世界。
程曦完全沉浸其中，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不时发出惊叹。
沈墨言跟在她身后，大部分时间依旧沉默，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置身事外，目光会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偶尔在她因为某个奇妙效果而回头对他笑时，他冰封的眼底会闪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在一个需要双人配合的互动装置前，程曦硬是把沈墨言拉了进来。
需要两人手掌同时按在感应区，才能催发最终的视觉效果。
当他们的手同时按上去，绚烂的光束从脚下炸开，如同星河倒泻，将两人包裹。
在那一刻，光影模糊了界限，程曦侧过头，看着沈墨言被光芒勾勒出的冷硬侧脸，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而沈墨言，在那极致的光影变幻中，感受到掌心下传来的、属于程曦的温热和微微的脉搏，一种陌生的、近乎悸动的感觉，悄然滑过心间。
回去的车上，程曦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说着展览的种种。
沈墨言专注地开着车，很少回应，但氛围并不尴尬。
直到车子停在程曦公寓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沈墨言，”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你今天……开心吗？”
沈墨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
开心？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陌生。
他的人生充斥着代码、黑暗、复仇与守护，鲜少有纯粹为了“开心”而存在的时刻。
他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曦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柔软：
“我知道你不习惯这些。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除了那些沉重的事情，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轻松的东西。
我想……和你一起分享。”
她说完，凑过去，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晚安！”她隔着车窗对他挥手，脸上带着红晕和灿烂的笑容，转身跑进了楼道。
沈墨言僵在原地，脸颊上那轻柔、短暂却无比清晰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层层设防的内心。
他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那个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和气息。
心门，在那一道细微的裂缝之后，似乎又被撬开了一丝。黑暗的荒原上，仿佛有星光试探着，想要照亮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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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市另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里，齐瀚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听着下属的汇报。
“……科睿目前重心似乎在下一代平台研发和寻求联盟支持上。
林未曦和陆沉舟近期接触了不少人。”
齐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靠技术和联盟站稳脚跟？
想法不错，可惜，太慢了。”
他抿了一口酒，眼神阴鸷，
“是人，就有弱点。
林未曦那边暂时不好动，不代表别人动不了。”
他放下酒杯，拿起内线电话：
“给我接秦医生。
就说，我有个关于‘心理创伤应激反应’的案例，想和他探讨一下。”
电话接通，齐瀚的语气变得客气而带着一丝忧虑：
“秦医生，冒昧打扰。
是我一位朋友的事，他妹妹……唉，几年前受过很大的刺激，最近好像情况有点反复，总是疑神疑鬼，缺乏安全感，很容易被一些小事触发激烈情绪……对，尤其是涉及到身边亲近的人时……”
他缓缓说着，话语如同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某个未知的目标。
暗流在夜色下涌动，无声无息地逼近。
而一些人小心翼翼打开的心门，尚未知晓即将来临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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