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杀人？”
当这个充满了网络小说与玄幻色彩的词汇，从陈歌的口中平静地吐出时，秦峰和林清雪都下意识地愣住了。
秦峰那张写满了焦灼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类似于“你在逗我玩吗”的荒谬表情。而林清雪则更是眉头紧锁，她那颗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在第一时间便开始飞速地检索着自己知识库里所有与“规则”相关的科学定义——从物理规则到数学规则，再到社会规则……但没有任何一条，能和眼前这个充满了“封建迷信”色彩的案件联系在一起。
“陈歌，”秦峰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想要骂娘的冲动，用一种近乎于“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请你用我们能听得懂的语言来解释。”
“我说的，就是你们能听得懂的语言。”
陈歌的表情却异常的严肃。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块巨大的电子白板前，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几个充满了It行业风格的关键词：
【IF... thEN... ELSE...】
(如果……那么……否则……)
他指着这行简单的代码逻辑，看着眼前这两位一脸困惑的“门外汉”，开始了他那堪称“颠覆三观”的……“玄学科普”。
“你们可以把这个【网络地缚灵】，理解成一段拥有了‘自主意识’的、充满了‘bUG’的……恐怖程序。”
“而它的诞生，是因为一场充满了恶意的‘网络审判’。”
“所以，”陈歌的语气变得无比的笃定，“它的‘杀人’方式，也同样遵循着某种类似于‘程序代码’般的、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规则。”
他在白板上缓缓地写下了第一条规则：
“【触发规则】：IF（如果），复仇名单上的目标，在接收到‘死亡预告’后的第七天午夜十二点，依旧存活；”
然后，他又写下了第二条，也是最核心、最恐怖的规则：
“【执行规则】：thEN（那么），厉鬼将拥有一次在目标人物的身边，强行扭曲‘现实概率’，制造一场‘绝对会发生’的致命‘意外’的能力。”
“扭曲……概率？”林清雪看着这行完全超出了她认知范畴的文字，喃喃自语着，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
“没错。”陈歌点了点头，他决定用一个更直观的例子来解释。他指着白板上菲菲酱的那张案发现场照片。
“比如第一个死者，她脚下那把意大利定制的铁艺椅子，其中一条椅腿从焊接处断裂的概率，在正常情况下可能是百万分之一，甚至是千万分之一。”
“但是，”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又充满了力量，“……在【执行规则】被触发的那一刻，那个厉鬼就如同一个拥有着最高权限的‘系统管理员’，强行地修改了我们这个‘现实世界’的后台代码！”
“它将那个百万分之一的‘断裂概率’，在那一瞬间强行地修正为了……”
“……百分之一百！”
“所以，椅子必断。所以，她必死。”
同样的道理，也被他用在了赵宇和王浩然的身上。
——吹风机掉入浴缸的概率，被修正为百分之一百。
——六颗膨胀螺丝在同一时刻从内部断裂的概率，被修正为百分之一百。
当陈歌将这套充满了赛博朋克与克苏鲁风格的冰冷“杀人逻辑”完整地呈现在两人面前时——整个指挥部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秦峰和林清雪都感觉一股比面对任何穷凶极恶的歹徒都还要冰冷的寒意，从他们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终于明白了，他们要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凶手”。那是一个可以无视所有物理定律，将“不可能”变为“必然”的……“规则”本身！
“所以……”林清雪的声音有些干涩，“……就算我们把周伟关进那个由特种钢材打造的、绝对安全的羁押室里……”
“是的。”陈歌点了点头，接过了她的话，给出了那个最绝望的答案，“……那个厉鬼也可能会让天花板上那盏经过了最严格安全检查的照明灯‘意外地’掉下来砸死他。”
“或者，让他在喝水的时候‘意外地’呛死。”
他看着两人那早已变得煞白如纸的脸色，缓缓地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只要‘意外’这个概念还客观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们就永远防不住。”
这番分析如同一座无法被撼动的绝望大山，重重地压在了秦峰和林清雪的心头。
许久，秦峰才从那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他用一种近乎于沙哑的、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颤音，看着陈歌问道：
“那……那该怎么办？”
陈歌看着他那双因为绝望而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睛，他那双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一股如同烈火般的、充满了昂扬战意的……锐利锋芒！
他缓缓地说出了自己那个堪称疯狂的、唯一的破局之法：
“防，是防不住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
“……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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