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把军营走廊的水泥地晒得发白，后勤兵周强抱着纸箱的胳膊绷得像根弓弦——刚才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盯着他挎包的眼神，像把小刀子，扎得他后颈直发凉。小张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时，他赶紧把挎包带往颈后又挪了挪：“张参谋，不用麻烦，我自己能搬。”
小张已经站到他身侧，指尖碰到纸箱的瞬间，周强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周同志，按仓库管理条例，五十斤以上物资得两人协作。”小张的声音像淬了冰，伸手要接纸箱。周强刚要拒绝，突然听见一声奶声奶气的喊：“大黑！你跑错方向啦！”
下一秒，棕毛军犬就像颗裹着风的小炮弹，从走廊转角冲过来，爪子“唰”地蹭过周强的裤腿。他重心一歪，纸箱“啪嗒”砸在地上，里面的训练器材——哑铃片、测距仪、叠得方方正正的迷彩布——滚了一地。最扎眼的是个银灰色加密U盘，正卡在纸箱角和地面的缝隙里，金属壳反射着阳光，晃得周强眼睛发疼。
“呀！叔叔对不起！”凌念攥着小熊玩偶跑过来，小裙子上沾着草屑，左眉骨的淡粉小痣因为着急泛着粉，“我刚才逗大黑玩，它跑太急了！”她蹲下来捡滚到脚边的哑铃片，指尖却悄悄把U盘往小张的方向拨了拨——小熊的耳朵里，万法镜的微光正顺着她的指尖，裹着U盘的金属壳转了个圈。
小张的目光精准地落在U盘上。军区后勤人员的私人物品里怎么会有加密U盘？他上前一步，先周强半步捡起U盘，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蛇形刻痕——跟苏晓芸手腕的刺青一模一样！“周同志，这是什么？”小张的声音冷下来，指尖抵在腰间的警棍上。
周强的脸瞬间煞白，额角的汗滴在水泥地上，晕开个小湿点：“这、这是我帮老乡存的……私人资料……”他伸手要抢，小张却往后退了一步，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他的胳膊：“私人资料？那跟我去趟首长办公室——咱们核对一下仓库物资清单，顺便‘帮你老乡’确认一下内容。”
凌念抱着小熊站在旁边，看着周强被小张拽着走的背影，嘴角偷偷翘起来。她用小熊的爪子蹭了蹭鼻尖——刚才她蹲在树荫下跟大黑“聊天”，说“去撞那个拿箱子的叔叔，撞完我给你吃牛肉干”，大黑果然听话！
走廊尽头的桂树影里，凌战正抱着胳膊站着。他看着女儿踮着脚往这边望，眼底浮起笑意——刚才远远看见凌念蹲在军犬旁边“嘀嘀咕咕”，他就知道这小丫头又在“帮倒忙”了。
小张带着周强走进办公室时，凌战正翻着桌上的训练计划草案。他抬头看见U盘，指尖敲了敲桌面：“周同志，说说吧。”周强的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声音结结巴巴：“我、我就是一时糊涂……苏晓芸说给我五千块……让我帮她带份‘文件’……”
凌念抱着小熊凑过来，突然指着U盘喊：“爸爸！这个小方块跟上次那个坏阿姨的一样！”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小锤子，砸得周强浑身一哆嗦——他想起苏晓芸被抓时，手里攥的就是个一模一样的U盘！
小张的冷笑溢出来：“周同志，看来你跟苏晓芸很熟？”周强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拼命摇头：“我没泄露机密！我就帮她带了一次……”凌战把凌念抱起来放在腿上，指尖摩挲着她的小脑袋：“念念，你又帮爸爸抓住坏叔叔了。”
凌念趴在凌战怀里，看着周强被小张架出去的背影，小手指绞着小熊的毛绒：“爸爸，那这个叔叔会像坏阿姨一样，去蹲小黑屋吗？”凌战亲了亲她的小痣：“会的，所以我们念念要记住——坏人都会被惩罚的。”
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钻进办公室，凌念抱着小熊笑出小梨涡。她偷偷数着：这是她帮爸爸抓住的第二个坏叔叔啦！等爸爸攒够十个军功章，是不是就能当大将军？到时候她要把草莓牛奶糖装满整个玩具柜，还要让爸爸给她买只真正的小奶狗——像大黑一样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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