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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独行的代价
天星市外围，幽暗的枯骨林。
这里并非高阶妖魔的聚集地，却是许多低阶、中阶猎法师赚取“辛苦钱”的地方。林间弥漫着腐殖质和淡淡魔瘴的气味。
程羽欣握紧了手中的法杖，冰系魔能在她周身隐隐流转，驱散着试图靠近的低级毒虫。她接取的委托是收集二十颗“腐骨狼”的獠牙——这是一种普遍为奴仆级，但群体出没的妖魔，危险性不高，但极为麻烦。
若是在以前，身为程家大小姐，中阶冰火法师，她根本不会将这种任务放在眼里。家族配给的魔具、顶级的魔药，足以让她轻松应对。但现在，她只有一身廉价的猎法师行头，和必须省着用的魔能。
“嗖！”
一道灰影从侧翼扑来！程羽欣反应极快，法杖顿地。
“冰蔓·覆盖！”
寒气瞬间蔓延，将那只腐骨狼的前肢冻结。然而，就在她准备补上致命一击时，左右两侧同时响起了低吼！不止一只！
她心中一凛，实战经验不足的短板暴露出来。仓促间，她试图构筑“火滋·爆裂”，但魔能的衔接出现了细微的凝滞——她太在意节省魔能了！
“嗤啦！”
左侧扑来的腐骨狼利爪划过她的左臂，尽管有廉价皮甲阻挡，依旧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传来。
程羽欣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再顾忌魔能消耗。
“火滋·爆裂！”
轰！炽热的火球精准命中左侧的腐骨狼，将其炸飞。同时，她强忍剧痛，再次催动冰蔓，将右侧和正前方的两只狼暂时困住，随即法杖如枪，精准地刺入被冻结狼只的眼窝。
战斗很快结束，五只腐骨狼毙命。程羽欣拄着法杖，大口喘息，左臂的伤口鲜血淋漓，染红了半截衣袖。
她咬着牙，从行囊里拿出最便宜的治疗喷雾和恢复药剂——这是佣兵工会门口小摊买的，效果缓慢，且伴有明显的刺痛感。她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喷上药剂，看着翻卷的皮肉在廉价药效下缓慢收缩、结痂，整个过程疼得她额头冷汗直冒。
“省一点……是一点。”她低声告诉自己，学府里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
她强撑着收集完獠牙，甚至没舍得用魔能驱散侵入伤口的细微魔瘴，便匆匆赶回天星市交接了任务。拿到那笔对她现在而言不算少，但对程家大小姐曾是零花钱的报酬时，她甚至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她低估了枯骨林魔瘴的阴毒，也高估了廉价药剂的效果。
当晚，在星火学府那间简陋的校长室里，程羽欣发起了高烧。
伤口虽然表面结痂，内里却隐隐发黑，传来阵阵灼痛和麻痹感。寒气与炽热在她体内交替冲撞，那是魔瘴与她不稳定的冰火魔能产生的冲突。她蜷缩在冰冷的板床上，浑身发抖，意识模糊。
昂贵的净化药剂和特效治疗药水，她不是买不起，用卡里剩余的钱还能支撑几次。但她想到的是学府那嗷嗷待哺的灵植圃，是墨纹导师需要的稀有实验材料，是学生们下一阶段的实训耗材……
“不能动……那是学府的钱……”她在昏迷中呓语，额头滚烫，嘴唇干裂。
月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照在她因高烧而潮红、却紧咬牙关的脸上。曾经众星捧月的程大小姐，此刻独自承受着伤痛与病痛的折磨，无人知晓。
窗外，星火学府一片寂静，学生们在梦乡中或许正憧憬着未来。他们不知道，他们看到的希望之光，是他们年轻的校长，正以怎样的代价，在黑暗中艰难地守护着。
这一次的伤与病，只是她独行路上，第一次真切的警告。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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