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平稳地驶离，汇入车流，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晚上是订那家她最喜欢的法餐厅，还是直接包下一整间花店把玫瑰送到她办公室？或者……更务实一点，直接把黑卡奉上？
无论如何，今晚卧室的床位必须稳固！
她转过身，看着还瘫在椅子上一脸劫后余生的顾辞晚，没好气地道：“别装死了。赶紧起来想想怎么收拾你的烂摊子。我老婆的话听见没？‘别让苏沐婉难做’。这七个字，我建议你刻在脑门上，每天照镜子复习三遍。”
顾辞晚哀嚎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重色轻友”的王奕，眼神里充满了控诉：“王奕！你你你……你简直就是个妻管严！以前那个说一不二、冷酷无情的王总呢？被周诗雨吃了吗？！”
王奕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嘴角勾起一抹理所当然的弧度，甚至带着点隐秘的炫耀：“没办法。”她走到顾辞晚面前，微微俯身，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
“听老婆的话，会发达。懂？”
顾辞晚被这理直气壮的“歪理邪说”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只能指着王奕，手指颤抖：“你……你……我算是看透你了！你的原则呢！你的底线呢！”
“我的原则和底线？”王奕直起身，挑眉一笑，眼神里满是“你不懂”的优越感，“就是我老婆开心。”
“她开心，我就万事大吉，百无禁忌。她不开心……”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辞晚一眼，“……我就得想办法让她开心，顺便清理一下让她不开心的源头，比如——今天某个惹是生非还试图拉我下水的家伙。”
顾辞晚：“……” 得，这天没法聊了。
这哪里是妻管严，这分明是中了名为“周诗雨”的蛊，还中得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她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行行行，你们夫妻恩爱，情比金坚，是我多余，是我碍眼！我这就去给那位小祖宗负荆请罪，妥善处理，保证不留后患，绝不耽误王总您回家‘发达’！”
她一边嘟囔着“重色轻友”“见色忘义”，一边哀嚎一声，抱住脑袋：“我怎么处理啊？打电话道歉？发信息？还是直接上门负荆请罪？她会不会根本不想再见我？或者更糟，觉得我侮辱了她？”
“你自己看着办。”王奕不想再掺和这浑水，“总之，处理好。要是再惹出什么麻烦，影响到代言或者让我老婆烦心……”她没说完，但眼神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顾辞晚哭丧着脸，知道自己这回是躲不过了。她磨磨蹭蹭地拿出手机，点开苏沐婉的聊天对话框，手指悬在半空，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完全不知道第一条信息该发什么。
是“对不起，我昨晚禽兽不如”？ 还是“你还好吗？需不需要谈谈”？ 或者直接“关于昨晚，是个意外，我们都忘了？”？
好像怎么发都不对劲。
另一边，苏沐婉的公寓。
苏沐婉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没睡。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清晰得让她无地自容。
羞耻、难堪、失落、还有一丝被拒绝的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懊恼的呻吟。
她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到那种地步。
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粥粥姐和王奕的恩爱刺激？或者……只是积压太久的情绪需要一个荒唐的出口？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经纪人发来的工作安排。
她看了一眼，心烦意乱地划掉。
现在她根本没心情去想工作。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屏幕再次亮起。
苏沐婉盯着那个名字，手指蜷缩了一下，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点开。
【顾辞晚】：那个……苏小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顾辞晚】：关于昨晚的事情，我非常、非常抱歉。是我行为失当，冒犯了你。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当然我可以对你负责，或者你想骂我，都可以。真的很对不起。
【顾辞晚】：【跪地道歉.jpg】
信息是分几条发过来的，语气小心翼翼，充满了懊悔和紧张，甚至能想象出对方在手机那头抓耳挠腮的样子。
苏沐婉看着那条土里土气的跪地道歉表情包，原本复杂的心情忽然变得有点……哭笑不得。
这个平时在公司里看起来非常正经的顾副总，私下里竟然是这副德行？
她盯着屏幕，犹豫了很久。
羞耻感让她想假装没看见，或者回一句“没事，忘了吧”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
但指尖悬在空中，最终却鬼使神差地打出了另一行字。
【看不出来，顾副总竟然是个在节骨眼上掉链子的人】
信息发送成功。
苏沐婉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心脏砰砰直跳，脸上烧得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一句带着明显埋怨和挑衅意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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