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日头渐渐西斜，把影子拉得老长。福娘算着私塾下学的时辰，早早站在私塾门口等。
不多时，就见付举人领着宝丫和平安走出了出来，周围还有其他的学子。
付举人看到福娘时露出眼神和蔼起来：“来接孩子？”
福娘立正站好，她也挺杵先生的：“嗯，来接姐弟两个，明日就是家里的下人来接，叫张婆子，等会儿到家了让付先生你见见，眼熟眼熟。”
付举人淡淡点头：“好。”
看见是姐姐来接两人，宝丫和平安还有些兴奋：“姐！”
一直跟在福娘身后的小顺出现在两人眼前，把宝丫手里的布包提了起来，恭敬的喊了声：“小小姐，小少爷。”
小顺和张婆子在人伢子那里都喊福娘和谢清樾公子夫人，福娘和谢清樾都没反驳，到家后谢清樾给两人说了他们还没成婚，两人就改了称呼。
喊福娘大小姐，谢清樾大公子，两个小的当然就是小小姐和小公子了。
给宝丫愣愣的看着他：“你谁啊。”
福娘迎上去，自然地牵过两个孩子的手，一边往家走一边说：“跟你们说个事儿，家里今天新来了两个人，一个姓张的婆婆，做饭可香了。”
“你们面前这个小哥哥叫小顺，比你们大几岁，以后会跟着你们一起去私塾。”
宝丫和平安眼睛立刻亮了，还没来得及提问，就听福娘话锋一转，语气认真了些：“虽说他们是咱家花银子买的，算家里的下人，但你们俩可不许欺负人，更不能摆小主子的架子，得做懂礼貌的好孩子，知道吗？”
这话不是随口叮嘱。福娘想起以前待的废土世界，也有人为了一口吃的把自己卖了，可爷爷从没让她买过人，还跟她说：“你自己就是人，当你把人当货物买卖时，你跟那些糟蹋人的恶徒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从前身边，从没有过用食物换来的“下属”。
如今在这儿买了张婆子和小顺，她心里也从没把两人当“物件”，只觉得是请来干活的帮手，她给他们住的、穿的、吃的，也会给尊重。要是宝丫和平安敢把人不当人待，她绝不会轻饶。
宝丫赶紧点点头，小脸上满是乖巧：“姐姐放心，我不欺负张婆婆和小顺哥哥。”她仰着脑袋，好奇地追问，“那姐姐，咱们为什么要家里买人呀？张婆婆长什么样子呀？”
平安也跟着凑过来，小声音里满是期待：“姐姐，小顺哥哥会不会踢毽子呀？我能让他陪我玩吗？”
他在私塾听别的孩子说过踢毽子的游戏，自己还没有，正想找个伴一起玩。
福娘被两个孩子的模样逗笑，伸手揉了揉平安的头：“买张婆婆是为了给咱们做饭、收拾家，买小顺哥哥是为了帮你们拿书、照看着你们。张婆婆看着很和蔼。”
平安小脸上满是欢喜：“那我现在就问小顺哥哥玩不玩踢毽子！”
小顺在旁边听着想说自己会，就听见福娘说：“急什么，回家再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家门口。刚推开院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张婆子已经在厨房忙活起来，院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小顺见他们到家了，在旁边询问手中的布包该往哪里放，他小声说：“小小姐，你的布包放哪里？”宝丫赶紧摆摆手，想起姐姐的话，认真地说：“小顺哥哥，你不用叫我小小姐，叫我宝丫就好啦！”
福娘站在一旁，看着宝丫认真纠正小顺称呼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点头，别看宝丫年纪不大，倒把自己的话记在了心里。
这边话音刚落，平安就拉着小顺的衣角不肯松手，小脸上满是好奇又期待的神色：“小顺哥哥，你会踢毽子吗？私塾里有同学玩，我看着可有意思了，就是我还没玩过！”
他昨天看邻桌的同学踢得热闹，红色的鸡毛毽子在脚边翻飞，心里早就痒痒的，可惜自己连毽子都没有，更别提学了。
小顺被他拽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说：“我……我也没踢过。”
以前在王秀才家，伺候的小公子不爱踢毽子，认为踢毽子是女孩子玩儿的，他反倒喜欢玩“斗鸡”，单脚站立，用膝盖去撞对方，谁先站不稳就算输。
那会儿小公子总拉着他玩，为了让小公子高兴，他练得倒是熟练，可踢毽子是真没碰过，只远远见过别家孩子玩过几次。
平安一听两人都没玩过，眼睛反而更亮了，也不觉得失望，反倒拍着小手欢呼：“那太好了！咱们可以一起学呀！我去问问姐姐，能不能给我做个鸡毛毽子！”
说着，他就拉着小顺往福娘身边跑，小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雀儿。
小顺被他拽着，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眼底的怯懦淡了些，多了几分同龄孩子该有的鲜活，以前在主家，他只能顺着小公子的心意玩，从没像现在这样，能和人一起琢磨着学新东西。
福娘看着两个孩子跑到跟前，又听平安说想一起学踢毽子，她认真的想了想：“姐姐也不会做毽子，你等我问问你姐夫会不会。”
这种小玩具，福娘是一问三不知，她成天想的都是吃饭，玩耍什么的都不现实。
这时候孩子的玩具她就去找懂的人谢清樾。
“太好了！”平安欢呼着，又拉着小顺往院子里跑，开始琢磨起怎么踢，一会儿踮踮脚，一会儿摆摆手，模样认真又可爱。
小顺站在一旁，也跟着他的动作轻轻比划，偶尔两人眼神对上，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福娘找上谢清樾：“你会做毽子吗？平安要学踢毽子，家里没有，我也不会做。”
谢清樾想着毽子的外形：“会，你给我一枚铜钱，再给我选些粗一点的鸡毛来，还要准备一些绳子，有这些就能做毽子。”
今晚家里刚好也准备吃鸡，张婆子拿了菜钱去集市上买了鸡，鸡毛褪下来后还在厨房外面扔着没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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