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一到，灵珠种的谷粒彻底饱了。紫金色的穗壳被撑得裂开细缝，莹白的谷粒鼓得溜圆，像一颗颗裹着银霜的珍珠，沉甸甸地坠着，把茎秆压得弯成了弓。墨渊蹲在田埂上，摘下一个穗子掂了掂，足有七两重，比去年最好的灵种穗子还沉二两。
“千粒重测出来了，”凌恒拿着天平走过来，本子上记着数字，“灵珠种三百二十克，灵种两百八十克，差了整整四十克。按这算，亩产七石三，破纪录了！”
田埂边，王铁匠正给托穗架加最后一道加固杆。铁杆深深扎进灵壤，与主架焊在一起，形成个稳固的三角，穗子挂在上面，纹丝不动。“这架子扛住十斤都没问题，”他拍了拍杆身，“就等开镰了，保准一颗谷粒都掉不了。”
张婶带着妇女们在穗子间穿梭，手里的小网兜轻轻罩住最沉的穗头。“这穗子太沉，怕被风吹折，”她系着网兜绳说，“加个保险，等收割时再摘下来，不差这几天。”
孩子们拿着李木匠做的小木秤，挨个称穗子。“这个七两五！”“那个八两！”喊声此起彼伏，像在进行一场丰收的比赛。李木匠站在旁边记着数，笑着说：“最重的穗子，开镰时奖两斤新米！”
墨渊剥开一个穗壳，取出一粒谷粒放在手心。谷粒莹白中带着淡紫，银霜厚得能映出人影，用指甲轻轻一掐，硬实得硌手。“这谷粒的密度高，”他对凌恒说，“磨出的面肯定更筋道，酿的酒也会更绵。”
灵珠种的穗型紧凑，谷粒排列得密密麻麻，每穗平均两百三十颗，比灵种多了近五十颗。墨渊数着谷粒，忽然发现穗尖的几颗谷粒格外亮，银霜下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灵气最足的“顶珠”，留着当种子最好。
“得挑些顶珠单独收，”他对张婶说，“装在陶罐里，明年育苗用，说不定能培育出更好的品种。”
晌午的太阳暖烘烘的，晒得谷粒微微发烫。大家坐在凉棚下歇脚，张婶端来新蒸的异谷米，米粒圆润饱满，透着油亮的光泽，嚼在嘴里，甜丝丝的带着股韧劲。
“林管事明天就到，”里正扒着米饭说，“他带了三个伙计，说是要亲眼看着收割、过秤，生怕咱掺了普通谷粒。”
“让他看，”王铁匠哼了一声，“咱的灵珠种金贵着呢，颗颗实打实，不怕他验。”
墨渊笑了笑：“验验也好，让他见识见识灵珠种的品质，往后价钱才能更稳。”他给大家分着异谷米，“这米是用灵珠种新脱的壳，大家尝尝，看看跟灵种有啥不一样。”
众人尝了，都点头说比灵种更甜、更糯。张屠户家的小子捧着碗，吃得满嘴是米：“比蜜还甜！墨渊叔，明年多种点，我要天天吃！”
下午，周药师带着药碾子来了。他取了些灵珠种的谷粒，放在碾子里轻轻碾碎，粉末泛着淡淡的紫金色。“灵气浓度比灵种高三成，”他用指尖捻起粉末闻了闻，“入药能增效，酿酒能聚气，林管事这次算是捡到宝了。”
他又给灵珠种的穗子喷了点“保粒露”：“这露子能让谷粒和穗柄粘得更牢，收割时不容易掉，多收一成没问题。”
夕阳西下时，灵壤地被染成了金红色。灵珠种的穗子在暮色里泛着光，像一片倒悬的紫金山，谷粒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像在唱一首丰收的歌。墨渊站在田埂中央，望着这片饱粒的庄稼，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从育苗时的小心翼翼，到黑泥来袭时的奋力抵挡，再到护草、复壮的日夜守护，每一滴汗都没白流。
往回走的路上，晚风带着谷粒的甜香，混着灵壤的气息，格外醉人。墨渊摸了摸口袋里的顶珠谷粒，硬硬的，像揣着颗能长出好日子的珍珠。他知道，饱粒是丰收的前奏，接下来的开镰、归仓，会是更让人欢喜的光景，而青石镇的希望，也会像这饱粒的灵珠种，一年比一年沉，一年比一年甜。
夜色降临时，灵壤地的穗子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像撒了满地的星辰。墨渊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这里就会响起镰刀的“唰唰”声，那是丰收的序曲，是日子的赞歌，是青石镇一年年向上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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