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那天,灵壤地的土已经晒得松软,泛着黑油油的光。壮丁们用锄头划出一道道浅沟,沟底撒了层碎骨粉——那是王铁匠特意收集的兽骨,砸碎后拌了草木灰,肥效足得很。“这沟深三寸,宽两尺,”墨渊站在田埂上喊,“移苗的间距留五寸,太密了不透风,容易染病。”
育苗室里,顶珠种的芽已经长到一寸高,绿得发亮,茎秆挺得笔直,根须透过箱底的细孔钻出来,像一团银线。墨渊小心翼翼地把木箱搬到推车上,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别颠着,根须断了就难活了。”
壮丁们推着车往灵壤地走,车辙压过新翻的土地,留下两道浅痕。王铁匠跟在后面,扛着特制的移苗铲——铲头是弧形的,边缘磨得锋利又光滑,既能轻松铲起带土的苗,又不会伤着根须。“这铲是用精铁打的,”他拍着铲柄,“比木铲好用十倍,一天能移两百株。”
李木匠在地里插了些小木杆,杆上缠着红布条,每隔五寸插一根,像给土地画了格子。“按杆的位置栽,保准间距均匀,”他指着格子,“横看竖看都齐整,浇水、施肥都方便。”
张婶带着妇女们蹲在沟边,手里捧着陶碗,碗里盛着兑了灵根草汁的水。“栽苗前先浇点水,”她往沟里舀水,“让土吸足了,根须能更快扎进去。”水渗进土里,冒出细密的小泡,像土地在呼吸。
孩子们也来帮忙,负责把育苗箱里的苗轻轻拔出来。张屠户家的小子捏着苗的茎秆,动作轻得像捏着羽毛:“墨渊叔说,得捏住最下面的茎,不然叶子会掉。”他手里的苗带着土坨,根须裹在里面,一点没散。
墨渊示范着移苗:先用移苗铲在沟里挖个小坑,把带土的苗放进去,再用手把周围的土拢过来,轻轻压实,最后浇上点定根水。“土不能压太实,”他边做边说,“得留点缝透气,根须才能往深扎。”
壮丁们很快学会了法子,移苗的速度越来越快。灵壤地的沟里很快站满了绿苗,整整齐齐的,像列好队的小兵,迎着风轻轻摇晃,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
晌午的太阳晒得人后背发烫,大家轮流歇脚,张婶带来的绿豆汤冰镇在灵脉溪的水里,喝一口凉丝丝的,解乏得很。“顶珠种移了五亩,”凌恒翻着记录本,“灵珠种移了二十亩,灵种移了十亩,按这速度,今天就能移完。”
林管事的伙计也来帮忙,他看着地里的绿苗,忍不住咂舌:“这苗长得真精神,比府城周边种的壮多了。墨渊小哥,你们这灵壤是真养苗,难怪能种出那么好的灵珠种。”
“不光是灵壤,”墨渊递给他一碗绿豆汤,“移苗的时辰也讲究,得在春分前后,土温稳定在十五度以上,苗才容易活。太早了怕冻,太晚了赶不上拔节。”
下午,风大了些,墨渊让人给苗盖上了遮阳网。“刚移的苗嫩,经不起暴晒和大风,”他调整着网的高度,“等过三天缓过来了,再掀开。”网下的苗在阴影里安静地立着,像被细心呵护的孩子。
李木匠的小木杆派上了用场,移好的苗果然横平竖直,连行距都分毫不差。“这样通风好,”他蹲在沟边观察,“阳光能照到每一株,不会有的旺有的弱。”
夕阳西下时,最后一株苗也移完了。灵壤地像铺了层绿毯子,风一吹,绿浪翻滚,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墨渊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片刚穿上“绿衣”的土地,忽然觉得所有的忙碌都有了意义——从育芽时的小心翼翼,到移苗时的细致周到,每一步都藏着对丰收的期盼。
往回走的路上,大家的鞋上都沾着灵壤的黑泥,却没人在意。王铁匠扛着移苗铲,哼着小曲:“这苗移得顺,秋天准能丰收。我得多打几把镰刀,到时候好用。”
墨渊摸了摸裤脚上的泥,那泥土带着湿润的气息,像带着苗的生机。他知道,移苗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就像这些离开育苗箱的苗,要在更广阔的土地上扎根、生长,经历风雨,最终结出饱满的穗子。
夜色降临时,灵壤地的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像撒了一地的星光。墨渊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苗就会抽茎、分蘖,把灵壤地铺成更浓的绿,而青石镇的希望,也会跟着它们一起,在阳光下茁壮成长。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丹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