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欣没等张盛说话，微笑道：“那么，合作框架就这么定了：华盛投资50亿，占51%；晶东集团跟投30亿，占30%；燕京国资委10亿，占19%。后续细节，我会组建团队与刘总您这边尽快对接。”
“好！太好了！”刘京东激动地再次握住张盛的手。
送走心潮澎湃的刘京东，张盛和孙可欣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秘书又进来通报：“张总，万大集团的汪建霖董事长在外面，说是有急事想见您，没有预约，但看起来很着急。”
张盛和孙可欣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汪建霖是地产界的风云人物，一向高调自信，如此急切地不请自来，倒是少见。
“请他进来吧。”张盛说道。
很快，汪建霖大步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但眉宇间却掩不住一丝焦虑和疲惫，往日的神采飞扬收敛了许多。
“张总，孙总，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汪建霖的声音依旧洪亮，但少了些底气。
“汪总哪里话，快请坐。”张盛示意他坐下，“看汪总气色，似乎遇到什么难事了？”
汪建霖叹了口气，也不再掩饰：“张总，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老汪这次来，是来求援的。万大现在，遇到坎了。”
张盛给他倒了杯茶：“慢慢说，具体什么情况？万大商城项目不是如火如荼吗？我看全国各地都在开。”
汪建霖苦笑：“就是太如火如荼了！项目铺得太快，资金链绷得太紧了！一个万大广场，从拿地到开业，投入都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前期销售回款一部分，但大量的资金要靠银行信贷和信托支撑。可现在，宏观调控风声紧，几家合作多年的大银行突然收紧了口子，甚至停了部分授信！后续的开发资金和工程款眼看就要跟不上了！项目又不能停，一停就是烂尾，前期投入全打水漂，还会引发连锁反应！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啊！”
张盛眉头微蹙：“资金缺口大概多大？”
汪建霖伸出一根手指：“至少三百个亿！才能把目前在建的十几个项目撑到预售节点，实现自身造血。”
张盛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问道：“汪总，恕我直言。万大模式对资金依赖度太高，而且负债率恐怕已经相当惊人了吧？除了银行，还有其他融资渠道吗？比如海外发债？”
汪建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不瞒张总，负债率确实已经不低了。海外发债成本高，而且现在国际环境复杂，不确定性太大。信托、资管计划这些，成本更高，而且是饮鸩止渴。我思来想去，现在能快速、稳定提供这么大笔资金，并且有实力承担的，放眼国内，除了国字号，恐怕也只有张总您的欧亚联合投资银行了。”
张盛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似乎在权衡什么。汪建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他。
突然，张盛开口，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汪总，当初为什么执着于做万大广场？做住宅开发，资金回流快，风险小，不是更轻松吗？”
汪建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属于他最初梦想的光彩：“张总，做住宅是赚钱，但那是生意。做万大广场，尤其是进入二三线城市，我觉得是在做事业，是在改变一座城市的商业格局和人们的生活方式！一个成功的万大广场，能带动一片区域的发展，提供上万个就业岗位，成为城市的商业中心和名片！这里面的成就感，不是单纯卖房子能比的。虽然累，虽然风险大，但我老汪觉得值！”
张盛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改变城市，提供就业，打造名片。汪总，就冲你这份企业家该有的社会担当和情怀，这个忙，我帮了。”
汪建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抬起头：“张总，您说的是真的？！三百个亿？您不再详细评估一下风险？”
张盛笑了笑：“风险我当然评估过了。万大的资产质量是好的，商业模式本身也有其价值，只是扩张太激进，遇到了周期性调控。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这三百个亿，欧亚联合投资银行可以贷给万大。”
汪建霖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张总！太感谢了！您这可真是救了我老汪，救了万大啊！利息、抵押条件，您尽管提！我绝对配合！”
张盛摆摆手：“条件按市场公允水平来，不会趁火打劫。但我有两个小小的建议，或者说期望。”
“您说！您尽管说！”汪建霖此刻别说两个，二十个都答应。
张盛：“第一，拿到这笔钱后，希望万大能适当放缓扩张脚步，优化一下债务结构，提质增效比盲目求大更重要。第二，”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可欣，“我们盛华地产未来也有意尝试商业运营，希望将来有机会，能向汪总和万大团队取取经，甚至在一些项目上开展合作。”
汪建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张总您放心，这笔钱我一定用在刀刃上，确保万大健康运营！至于合作，那是我求之不得！盛华要做商业，我老汪一定倾囊相授，全力支持！”
送走千恩万谢、重燃希望的汪建霖，孙可欣才轻声问道：“阿盛，三百亿贷给万大，风险不小。你真的那么看好汪建霖和他的模式？”
张盛走到窗边，俯瞰着车水马龙的长安街，缓缓道：“风险确实有，但可控。我看重的，一是万大优质的商业资产和品牌价值，二是汪建霖这个人身上那股敢闯敢干、想要改变点什么的企业家精神。商业地产需要沉淀和运营，盛华未来要介入，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和老师。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今天种下这份人情，将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回报。”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运筹帷幄的光芒：“更何况，物流、医药、地产、商业。我们的棋盘越来越大，每一颗棋子落下，都要能看到后续的十步、百步。帮助汪建霖，也是在为我们自己未来的商业帝国，铺下一块重要的基石。”
孙可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向张盛的目光中，敬佩之色更深。这个男人的视野和魄力，总是能超越眼前的得失，看到更遥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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