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行宫的庭院里,蜀葵开得正盛,紫的、粉的花盘迎着日头,把青砖地染得五颜六色。
今日没有百官朝拜的仪仗,没有鼓乐喧天的热闹,只有关银屏三人带着黄浩、石敢当候在正厅,案上摆着简单的瓜果,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
吕玲绮站在屏风后,手里攥着裙摆,指尖微微发颤。关银屏正为她插那支刻着“玲”字的玉簪,冰凉的玉质贴着鬓角,却让她心里泛起暖意。“别紧张,”关银屏的动作轻柔,声音也放得缓,“不过是走个过场,咱们自己人热闹热闹。”
张莹莹蹲在地上,替她抚平蜀锦礼服的褶皱。这料子是蜀地新贡的,红底绣着缠枝莲,在晨光里泛着柔光。“你看这针脚,还是我娘亲手绣的呢,”张莹莹笑着抬头,“她说嫁女儿就得用这样的好料子,才能压得住场面。”
诸葛月儿捧着个锦盒走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块鸽子蛋大的暖玉,用红绳系着,玉上雕着小小的北斗七星。“这是我寻玉工做的,”她把玉佩系在吕玲绮颈间,玉贴在皮肤上,温温的很舒服,“暖玉能安神,以后行军打仗带着,夜里能睡安稳些。”
吕玲绮摸着胸前的玉佩,看着眼前三人真切的笑脸,眼眶忽然有些发热。自父亲去世后,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细致地呵护着,连穿衣戴饰都有人操心,倒比当年想象过的任何场面都要踏实。
“好了,该出去了。”关银屏扶着她的胳膊,将她引至厅中。刘禅穿着件月白锦袍,站在案前等她,见她出来,眼里的笑意像盛了星光,竟比初见时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仪,多了些寻常男子的温柔。
黄浩早把合卺酒端了上来,两只琉璃杯里盛着琥珀色的酒,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酿。他憋着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陛下,吕夫人,喝了这杯酒,往后就是实打实的一家人了!”
刘禅接过酒杯,递给吕玲绮一杯,刚要说话,就被黄浩抢了先:“陛下如今有四位夫人,可得一碗水端平,别厚此薄彼啊!不然关夫人的剑、张夫人的算盘、诸葛夫人的图纸,还有吕夫人的方天画戟,怕是要一起找上门咯!”
“就你话多!”关银屏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黄浩“哎哟”一声躲到石敢当身后,逗得众人都笑了。石敢当还不太懂“夫人”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跟着傻笑,手里攥着块胡饼,吃得满嘴掉渣。
吕玲绮看着眼前的热闹,心里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了。她举起酒杯,与刘禅的杯子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脆响,像敲在心上。葡萄酿的甜香漫过舌尖,带着点微醺的暖意,让她想起渭水桥头的相视而笑,想起塌方时他挡在石缝前的背影,想起昨夜他说“护你周全”时认真的眼神。
“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刘禅举杯环视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同甘共苦,共守这大汉江山。”
关银屏、张莹莹、诸葛月儿同时举杯,四杯酒在晨光里轻轻相碰,酒液晃出细碎的光。吕玲绮跟着仰头饮尽,酒液滑入喉咙,暖得像要化在心里。
仪式简单,却比任何繁文缛节都要郑重。午后众人散去,黄浩拉着石敢当去厨房搜罗点心,关银屏三人则借口研究军务回了偏厅,把正院留给了新人。
吕玲绮坐在窗边,看着刘禅在案前处理公文。他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提笔批阅,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发间,竟让她想起小时候看父亲在帐中看兵书的模样。只是父亲那时总带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而眼前的人,连皱眉时都透着温和。
“在想什么?”刘禅放下笔,走到她身边。吕玲绮摇摇头,忽然想起自己的枪法,忍不住问道:“你昨日故意让我,是不是?”
刘禅笑了:“是你戟法厉害,我确实赢不了。”见她不信,又补充道,“当年跟云长将军学‘拖刀计’,总学不会他那份沉猛,倒是跟子龙将军学的‘百鸟朝凤枪’,还能耍得像样些。”
吕玲绮被他逗笑,忽然站起身,取下墙上的方天画戟:“我教你吕家的戟法吧,比枪法霸道得多。”刘禅也来了兴致,拿起玄铁枪:“好啊,正好切磋切磋。”
两人在院中比划起来,这次没了昨日的试探,招招都带着真意,却又留着分寸。吕玲绮的戟法大开大合,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悍勇;刘禅的枪法灵动沉稳,总能在间不容发时避开锋芒。戟影枪光交织,竟比昨日在渭水岸边更显默契。
直到夕阳西下,院中的石板路都被踏得发烫,二人才收了兵器。吕玲绮额角的汗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笑得比蜀葵还要灿烂。
这一夜,行宫的烛火亮到很晚。
…
次日黄昏,刘禅才从新房里出来。他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刚走到院门口,就见黄浩和石敢当蹲在墙角,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石敢当还小,不懂其中关窍,只扯着黄浩的袖子问:“刘先生怎么睡这么久?是不是被吕夫人打晕了?”
黄浩笑得直咳嗽,见刘禅过来,赶紧站起身,装作正经的样子:“陛下,该用晚膳了,厨房炖了您爱吃的羊肉汤。”话虽如此,眼神却总往刘禅身上瞟,带着股按捺不住的促狭。
关银屏三人从偏厅走出来,张莹莹捂着嘴笑,诸葛月儿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只有关银屏还算镇定,却也忍不住调侃:“陛下今日起得晚,怕是昨夜累着了?”
刘禅也不气恼,笑着揉了揉石敢当的脑袋:“去告诉你吕夫人,晚膳炖了她爱吃的胡辣汤,让她也出来透透气。”
石敢当脆生生应了声,一溜烟跑了。众人望着他的背影,都笑了起来。夕阳的金辉洒在行宫里,把蜀葵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把这家人的笑声,轻轻揉进了长安的暮色里。
吕玲绮走到门口时,看见刘禅在对众人说着什么。
她站在门后,听着他自然地叫出“玲绮”,听着众人讨论军务时的熟稔,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家”的样子——有吵有闹,有笑有暖,有共同守护的山河,也有彼此牵挂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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