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帐内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三盏油灯在角落里明明灭灭。苏芷药跪坐在草席前,指尖的银簪缓缓探入浑浊的水碗,簪身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银簪在水中转了半圈,簪头瞬间覆上一层不祥的灰翳。她猛地抽回手,簪尖滴落的黑水在草席上洇开蛛网般的污迹。
水里有毒。她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医帐骤然死寂。
三个中毒的士兵蜷在草席上瑟瑟发抖,最年轻的那个突然剧烈抽搐,呕出带着血丝的绿水。帐外围观的工匠一阵骚动,有人惊慌地拍打腰间水囊:今早打的水还没喝完!这、这可如何是好?
封井!嬴政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玄色龙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寒风。蒙毅已经按住剑柄,面色凝重:是匈奴烧山时的毒烟混进了漕渠。末将已经派人去查,发现上游漂着不少死鱼。
墨青瑶突然拨开人群冲了进来,沾满机油的手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后山泉眼高出营垒两丈,做自流槽三日可通!
三日?赵工急得扯开衣襟,露出结满汗珠的胸膛,中毒的弟兄能撑三日吗?你看看他们!
用现成的战矛做支架!墨青瑶抓起一根断矛狠狠插进沙盘,内壁抹水泥防漏,闸门用连弩的机簧改造!现在就开始,连夜赶工!
直播光幕突然爆出金色弹幕:
@水利工程师:用竹篾编导流管!接缝处糊糯米浆,比木槽快十倍!我这就把编织图解发过去!
整个营垒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工坊。士兵们拆下营门做槽底,工匠们把长矛熔铸成支架,医帐里苏芷药带人用艾草熏蒸蓄水池。夜色中,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长龙,从山腰一直延伸到营区。
当第一段竹管接上山泉时,浑浊的水流涌出的刹那,所有围观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水流起初泛着可疑的泡沫,还带着些许泥沙。
让开!墨青瑶突然扑到管口,毫不犹豫地撕下衣袖裹住竹篾接缝。混着泥沙的水流冲过她的手臂,渐渐变得清澈见底。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她突然捧起一掬水,仰头一饮而尽。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淌进衣领,在单薄的衣衫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死寂中,她转身举起空捧的双手,声音清脆而坚定:甜的。
欢呼声尚未炸开,看守泉眼的士兵连滚带爬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源头...源头在渗血水!
墨青瑶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她缓缓低头看向自己刚喝过水的手掌,指缝间残留的水痕正隐隐发黑。医帐内刚刚升起的希望,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苏芷药一个箭步上前,抓起墨青瑶的手腕仔细检查。当她看到那些细微的黑线正沿着血管若隐若现地蔓延时,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感觉怎么样?
墨青瑶强撑着站直身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话音未落,她的身子已经微微摇晃。
赵工一把扶住她,转头对着呆立当场的工匠们嘶吼:还愣着干什么?继续修水道!一定要找到污染源!
嬴政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蒙毅:拿去,调动所有能调动的人手。今夜,必须让营里喝上干净水。
直播光幕上,弹幕如潮水般涌来:
@毒理学专家:快给她喝绿豆汤!
@地质勘探:泉眼渗血水?可能是矿物污染!
@所有人:坚持住啊!
夜色渐深,营垒中灯火通明。工匠们咬着牙继续施工,每个人都明白,这不仅是在抢修水道,更是在与死神赛跑。而墨青瑶靠在草席上,望着帐外忙碌的身影,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那些跳动的火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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