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的晨雾还没散,刘备就蹲在街头的石板路上,拿着毛笔在黄纸上写写画画。他面前摆着个豁了口的砚台,墨汁沾得指尖黑乎乎的,旁边张飞和关羽蹲在地上,脑袋凑在一起,像两个等着看糖人的小孩。
“玄德公,你这广告可得写得吸引人点!”张飞搓着手,络腮胡子上还沾着早饭的米粒,“最好让大家一看就想报名,咱们早点凑够人,早点去打黄巾军!”
关羽也点点头,手里攥着块布,时不时帮刘备擦一下滴在纸上的墨汁:“是啊,得让大家知道,跟着咱们有好处,不然谁愿意来冒险。”
刘备写完最后一个字,把毛笔一放,吹了吹纸上的墨汁,得意地说:“你们看,我写的‘加入我们,有饭吃、有酒喝,还能当英雄’,怎么样?既说了好处,又提了名头,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张飞凑过去一看,黄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有的大有的小,“英雄”的“雄”字还少了一撇,但他还是竖起大拇指:“好!写得好!有饭吃有酒喝,还能当英雄,谁不乐意来啊!”
关羽也笑着说:“确实不错,比那些官府的告示有意思多了。咱们赶紧把广告贴出去,贴在集市、街口这些人多的地方。”
三人说干就干,刘备负责拿着广告,张飞负责用米糊粘,关羽负责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人过来。他们先把广告贴在集市口的老槐树上,又贴在县衙门口的墙上,还贴在了“老张猪肉铺”对面的烧饼铺墙上——张飞特意要求的,说“以前我的老主顾都在这附近,肯定能看到”。
贴完广告,三人找了个茶馆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等着人来报名。张飞喝了口茶,咂了咂嘴:“我估计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报名了。到时候咱们挑些年轻力壮的,组成一支队伍,肯定能打胜仗!”
关羽也点点头:“我觉得也是。现在大家都怕黄巾军,要是知道跟着咱们能保家卫国,还能有饭吃有酒喝,肯定愿意来。”
刘备喝着茶,心里却有点没底:“但愿如此吧。咱们第一次招募乡勇,可别出什么岔子。”
可左等右等,一个时辰过去了,茶馆里来了不少人,却没一个来报名的。张飞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是不是咱们的广告被风吹掉了!” 说着就往外跑,关羽和刘备也赶紧跟了出去。
到了集市口的老槐树下,广告还好好地贴在树上,不少人围在那里看,指指点点,却没人说话。张飞凑过去,拍了拍一个看广告的汉子的肩膀:“兄弟,你觉得这广告怎么样?要不要报名跟着咱们干?有饭吃有酒喝,还能当英雄!”
那汉子回头一看是张飞,赶紧摆摆手:“张老板,我可不敢去。黄巾军那么多人,我要是去了,万一死了,我家老婆孩子怎么办?还是在家种地安全。” 说完就赶紧走了。
张飞又问了几个看广告的人,要么说“家里有老人要照顾”,要么说“没打过仗,怕不行”,还有的说“官府都打不过黄巾军,咱们这些老百姓去了也是送死”,没一个愿意报名的。
“这些人怎么回事啊!”张飞气得直跺脚,“有饭吃有酒喝,还能当英雄,这么好的事,怎么没人愿意来?”
关羽叹了口气:“大家都是老百姓,怕打仗也正常。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三人又回到茶馆,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老头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手里还拎着个布袋子。
“请问……这里是招募乡勇的地方吗?”老头走到三人面前,声音沙哑地问。
张飞一看是个老头,心里有点失望,但还是站起来说:“是啊大爷,您是来报名的?”
老头点点头,把布袋子放在桌上,喘了口气:“我今年七十了,年轻时种过地,也当过兵,虽然现在老了,打不了仗,但我能帮你们看仓库、守营门,晚上还能帮你们看火,保证不会让小偷进来。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收下我吧。”
张飞看着老头颤颤巍巍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大爷,我们招募的是乡勇,是要去打黄巾军的,得年轻力壮才行。您这么大年纪了,我们怎么能让您去冒险呢?您还是回家好好养老吧。”
老头一听急了,抓住张飞的胳膊:“我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我能看仓库,真的!你们就收下我吧,我不要工钱,有口饭吃就行!”
刘备赶紧劝道:“大爷,我们知道您的心意,但打黄巾军太危险了,您年纪大了,我们不能让您去。您要是有困难,我们可以给您点粮食,但报名的事,真的不行。”
老头见三人态度坚决,只能叹了口气,拎着布袋子,慢悠悠地走了。看着老头的背影,张飞无奈地说:“这咋还来了个老头呢?咱们要的是能打仗的,不是来看仓库的。”
没过多久,又有人来了。这次是个小孩,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穿着件破衣服,手里拿着个弹弓,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叔叔,你们是招募乡勇的吗?我要报名!”
张飞一看是个小孩,更无奈了:“小朋友,你这么小,怎么能去打黄巾军呢?赶紧回家找你爹娘去,别在这里瞎闹。”
小孩却噘着嘴,叉着腰:“我不小了!我能帮你们跑腿买酒、买粮食,还能帮你们放哨,看到黄巾军来了,我就用弹弓打他们!你们收下我吧,我不要饭吃,只要每天能喝一口桃花酒就行!”
“桃花酒?”张飞一听,眼睛瞪得溜圆,“你个小屁孩,还知道桃花酒?我告诉你,那酒是给大人喝的,你不能喝!赶紧回家,不然我让你爹娘来抓你!”
小孩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声说:“我就是想帮你们嘛……我爹娘被黄巾军抓走了,我想跟着你们,把我爹娘救回来……”
刘备一听,心里有点发酸,赶紧蹲下来,摸了摸小孩的头:“小朋友,我们知道你很勇敢,但打黄巾军太危险了,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跟我们干好不好?我们一定会把你的爹娘救回来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递给小孩:“你拿着这两个铜板,去买个包子吃,赶紧回家吧。”
小孩接过铜板,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接下来的半天,来报名的不是老头就是小孩,还有个瘸了腿的汉子,说“能帮你们做饭”,个瞎了一只眼的婆婆,说“能帮你们缝衣服”,就是没有年轻力壮的汉子。张飞气得差点把桌子掀了,拿起桌上的广告,就要撕了:“这什么破广告!招来的全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法打仗!还不如不招了!”
刘备赶紧拦住他:“翼德,别冲动!现在没人来报名,肯定是大家还不信任咱们。咱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能吸引更多人来。”
关羽也说:“是啊,翼德。咱们可以去街上宣传宣传,跟大家说说跟着咱们的好处,再说说黄巾军的坏处,让大家知道,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打败黄巾军,保护自己的家。”
张飞深吸一口气,把广告放下,皱着眉说:“行!就按你们说的办!我去街上喊,我嗓门大,保证大家都能听见!” 说着就往外跑,刘备和关羽赶紧跟了出去。
张飞来到集市口,站在一个高台上,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乡亲们!大家听我说!我们招募乡勇,是为了打黄巾军,保护咱们涿县的百姓!跟着我们,有饭吃有酒喝,还能当英雄!要是黄巾军来了,咱们的家就没了,老婆孩子也会被抓走!大家要是想保护自己的家,就来报名跟着咱们干!”
他的嗓门又大又亮,集市上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刘备和关羽也赶紧帮着喊:“乡亲们,咱们团结起来,就能打败黄巾军!”“跟着我们,有饭吃有酒喝,还能保家卫国!”
喊了一会儿,终于有个年轻汉子走了过来,犹豫着说:“我……我想报名。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没什么牵挂,要是能跟着你们打黄巾军,还能有饭吃,我愿意去。”
张飞一看有人报名,高兴得跳了起来:“好!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这就给你登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又有几个年轻汉子走了过来,说要报名。有的说“黄巾军毁了我的家,我要报仇”,有的说“跟着你们能有饭吃,还能当英雄,我愿意去”,还有的说“我以前当过兵,会点武艺,能帮你们打仗”。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来报名,张飞的气也消了,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拍着刘备的肩膀:“玄德公,还是你有办法!要是咱们早点来街上喊,早就有人报名了!”
刘备笑着说:“现在也不晚。咱们赶紧找个地方,给报名的人登记,再安排他们住的地方,明天就开始训练。”
关羽也点点头:“好!咱们先把报名的人集中起来,再去买些粮食和武器,准备训练。”
三人带着报名的人,找了个废弃的破庙,把破庙打扫干净,作为临时的营寨。张飞负责登记报名人的名字和特长,关羽负责安排大家住的地方,刘备负责去买粮食和武器。虽然报名的人不多,只有二十几个,但三人心里都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报名,跟着他们一起打黄巾军,干大事。
晚上,破庙里燃起了篝火,大家围在一起,吃着刘备买回来的馒头和咸菜,喝着张飞剩下的桃花酒。张飞端着酒碗,站起来说:“兄弟们,谢谢你们相信我们!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好好训练,一定能打败黄巾军,保护咱们的家,让大家都能有饭吃有酒喝,当英雄!”
“好!”大家齐声喊着,举起酒碗,碰在一起,声音在破庙里回荡。刘备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琢磨着:虽然招募乡勇的过程有点曲折,但总算是有了起色。以后只要大家团结一心,肯定能越来越强,打败黄巾军,干出一番大事。而张飞和关羽也看着眼前的兄弟,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跟着刘备,跟着这些兄弟,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让涿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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