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带着关羽、张飞点齐五千精兵往北海救孔融时,特意把守徐州的重任交给了张飞。临走前,刘备拉着张飞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三弟,我走之后,你务必少喝酒、多理事,看好城门、约束士兵,尤其是吕布那厮,反复无常,你可千万别招惹他!”
张飞拍着胸脯保证:“大哥放心!有我在,徐州固若金汤!吕布那三姓家奴要是敢捣乱,我一矛戳他个透心凉!至于喝酒嘛……我少喝两口就是!”
刘备还是不放心,又让陈宫帮忙辅佐张飞——毕竟陈宫曾是吕布的谋士,多少能牵制一下吕布。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张飞后脚就把“少喝酒”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备走后的第三天,张飞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着空荡荡的州牧府,听着城外士兵的操练声,他抓耳挠腮地对身边的亲随说:“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大哥不在,连个喝酒的伴儿都没有!去,把府里的好酒都搬出来,再弄点下酒菜,我要好好喝几杯!”
亲随连忙劝道:“将军,刘将军临走前让您少喝酒,专心守城……”
“少废话!”张飞眼睛一瞪,“我喝几杯酒怎么了?耽误不了守城!快去!”
亲随不敢违逆,只能赶紧让人搬来酒坛,摆上卤牛肉、酱肘子等下酒菜。张飞拿起酒坛,对着嘴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啃着牛肉,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这一喝,就喝到了天黑。张飞喝得醉醺醺的,舌头都打了结,还在喊:“好酒!再来……再来一坛!”
就在这时,吕布带着几个亲信,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州牧府门口。原来,刘备走后,吕布在城外军营里闲得无聊,又惦记着州牧府里的好酒好菜,就想进来蹭点吃喝。
守门的士兵见是吕布,不敢阻拦,只能放行。吕布一进府,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和肉香,眼睛瞬间亮了:“翼德将军,好兴致啊!这么好的酒,怎么不叫上我?”
张飞醉眼朦胧地抬头一看,见是吕布,哼了一声:“你……你这吃白饭的,也配……配喝我的酒?”
吕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在徐州蹭吃蹭喝这么久,虽然心里清楚自己没干什么实事,但被人当面骂“吃白饭的”,还是觉得脸上挂不住。“翼德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吕布强压着怒火,“我在徐州,也是帮着防备曹操和管亥的,怎么能叫吃白饭的?”
“防备?”张飞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你除了……除了吃我大哥的粮、喝我大哥的酒,还干了啥?上次曹操来,你躲在军营里不敢出来;管亥打北海,你也不敢去帮忙,不是吃白饭的是什么?”
吕布的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地说:“张飞,你别太过分了!我吕布乃天下第一猛将,能在徐州落脚,是给你们面子!”
“面子?”张飞猛地一拍桌子,酒坛都被震倒了,“你这三姓家奴,还有脸说面子?当初在长安,你杀董卓;投袁术,又反袁术;投袁绍,再反袁绍,谁收留你,你就坑谁,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赶紧滚出徐州,别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些话,句句戳中了吕布的痛处。他再也忍不住了,拔出佩剑,指着张飞大喊:“张飞,你敢骂我!我杀了你!”
张飞虽然醉了,但骨子里的勇猛丝毫不减。他猛地站起来,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瞪着眼睛说:“来啊!谁怕谁!我早就想教训你这吃白饭的了!”
旁边的陈宫见状,赶紧上前劝架:“主公息怒!吕将军息怒!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翼德将军喝多了,胡言乱语,您别往心里去!”
吕布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跟张飞硬拼的时候。他狠狠瞪了张飞一眼,转身就走:“张飞,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的!”
说完,吕布带着亲信,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州牧府,回到了城外的军营。
回到军营,吕布越想越气。他觉得自己好歹是天下第一猛将,居然被张飞这个黑炭头当众辱骂,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旁边的陈宫(他表面辅佐张飞,心里还是向着吕布的)看出了他的心思,凑上前说:“主公,刘备带走了徐州的主力,城里只剩下张飞和一些老弱病残。张飞又嗜酒如命,现在肯定醉得不省人事。咱们不如趁机夺取徐州,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地盘了,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还能有吃不完的粮食和酒!”
“夺取徐州?”吕布眼睛一亮,心里的怒火瞬间被野心取代,“好主意!刘备的人敢骂我,我就抢了他的徐州!让他知道,我吕布不是好惹的!”
他早就对徐州垂涎三尺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刘备不在,张飞又醉得不省人事,正是夺取徐州的绝佳时机。
当下,吕布立刻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夺取徐州的事宜。张辽、高顺等人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也不敢违逆吕布的命令,只能点头答应。
吕布下令:“全军整装待发,半夜三更,偷袭徐州城!告诉弟兄们,拿下徐州,城里的粮食、酒肉、财物,随便你们抢!”
士兵们一听有东西抢,瞬间来了精神,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半夜三更,徐州城一片寂静。守城的士兵们大多已经睡着了,只有少数几个士兵在打盹。吕布带着大军,悄悄地来到了徐州城下。他让人用云梯爬上城墙,解决了守城的士兵,然后打开了城门。
大军浩浩荡荡地冲进城里,直奔州牧府。一路上,士兵们按照吕布的命令,没有滥杀无辜,但也顺手抢了不少百姓家的鸡、鸭和粮食。
州牧府里,张飞还在醉醺醺地睡觉,嘴里还念念有词:“酒……好酒……再来一杯……”
直到吕布的士兵冲进房间,把他摇醒,张飞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谁……谁在吵我睡觉?”
他看到满屋子的士兵,手里都拿着武器,才瞬间清醒过来,知道出事了。“不好!吕布反水了!”
张飞猛地站起来,想要拔剑,却因为醉得太厉害,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的亲随赶紧扶住他:“将军,快走!吕布带着大军进城了,咱们打不过!”
张飞这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知道自己现在醉得厉害,根本不是吕布的对手,而且城里的士兵太少,根本抵挡不住吕布的大军。
“可恶!”张飞气得咬牙切齿,“吕布这三姓家奴,居然趁人之危!等我大哥回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带着几个亲随,从后门逃跑。一路上,他看到吕布的士兵在城里四处乱窜,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他想回去跟吕布拼命,可被亲随死死拉住:“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先逃出去,找到刘将军,再回来报仇!”
张飞无奈,只能跟着亲随,狼狈地逃出了徐州城,朝着北海的方向跑去,去找刘备搬救兵。
吕布带着大军,顺利占领了州牧府。他坐在刘备曾经坐过的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心里得意极了:“从今往后,徐州就是我的地盘了!我吕布,终于有了自己的根据地!”
张辽、高顺等人纷纷上前祝贺:“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拿下徐州,主公大业可成!”
吕布哈哈大笑:“好!好!传我命令,全城戒严,安抚百姓!另外,让人去清点粮仓,看看有多少粮食和酒,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粮食和酒。毕竟,他带着这么多士兵,要是没有粮食,迟早会出乱子。
可没过多久,去清点粮仓的士兵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主公,不好了!粮仓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几袋陈米和一些发霉的麦饼,根本不够大军吃几天!”
“什么?”吕布猛地站起来,椅子都被带倒了,“怎么会没有粮食?刘备那厮,把粮食弄哪儿去了?”
士兵低着头说:“听府里的下人说,刘将军临走前,把城里的大部分粮食都带走了,说是要给去北海救孔融的士兵当军粮,还剩下一些粮食,也分给了城里的百姓。”
吕布气得差点晕过去。他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夺取了徐州,结果居然没有粮食!这跟他想象中的“吃不完的粮食和酒”完全不一样!
“刘备这狗贼!居然把粮食都带走了!”吕布咬牙切齿地说,“我好不容易抢来的徐州,难道要让弟兄们喝西北风?”
陈宫赶紧劝道:“主公,别着急。徐州城外的村子里,肯定有百姓藏着粮食。咱们可以派人去征集粮食,实在不行,就抢!只要有粮食,士兵们就不会闹事。”
吕布眼睛一亮:“对!抢!咱们去抢村民的粮!徐州是我的地盘,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百姓的粮食!”
当下,吕布立刻下令:“让士兵们分成几队,去城外的村子里抢粮食!不管是大米、小麦,还是鸡鸭、猪羊,只要是能吃的,都给我抢回来!”
士兵们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冲出徐州城,朝着城外的村子跑去。
这些士兵们本来就军纪涣散,现在有了吕布的命令,更是肆无忌惮。他们冲进村子,踹开百姓的房门,把粮食、鸡鸭、布匹等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地往麻袋里装。有的士兵甚至还抢了百姓的锅碗瓢盆,说是要回去做饭。
“快!把那袋大米扛走!”
“这只肥猪不错,赶紧绑起来带走!”
“这里有一坛好酒,快给我!”
村子里一片混乱,哭喊声、士兵的吆喝声、鸡鸭的惨叫声混在一起,跟当初曹操的士兵抢粮时一模一样。
百姓们本来以为吕布占领徐州后,能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没想到居然是另一个强盗。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们抢走自己的粮食和财物,哭得撕心裂肺。
一个老汉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士兵的腿,哭着说:“将军,这是我们全家过冬的粮食啊!你们抢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士兵一脚把他踹开,不耐烦地说:“老东西,识相点!这是吕将军的命令,谁要是敢阻拦,格杀勿论!”
吕布坐在州牧府里,听着手下士兵们抢粮回来的消息,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让人把抢来的粮食和鸡鸭都清点一下,居然有上万石粮食,还有几千只鸡鸭、几百头猪羊,足够大军吃上好几天了。
“好!好!”吕布哈哈大笑,“还是抢粮来得快!传我命令,今晚摆庆功宴,让弟兄们好好吃一顿,喝一顿!”
当晚,州牧府里摆上了丰盛的宴席。吕布和手下将领们喝酒吃肉,庆祝夺取徐州的胜利。宴席上,吕布得意地说:“我就说嘛,只要有我在,就不愁没粮食吃!以后,徐州就是我的粮仓,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张辽皱着眉,忍不住说:“主公,咱们抢百姓的粮食,会不会引起民怨?要是百姓们联合起来反抗,咱们就麻烦了。”
吕布不以为意地说:“民怨?什么民怨?只要有粮食,有军队,百姓们就不敢反抗!再说了,徐州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根本没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只要能让自己和士兵们吃饱喝足,抢百姓的粮食根本不算什么。
可他没想到,抢粮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备在北海救了孔融后,很快就收到了张飞的消息,知道吕布反水,夺取了徐州。
刘备气得浑身发抖,对着张飞大喊:“三弟!我让你少喝酒,看好徐州,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
张飞跪在地上,羞愧地说:“大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那么多酒,不该骂吕布,更不该让他趁机夺取徐州!你罚我吧!”
关羽也皱着眉说:“大哥,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徐州,把吕布赶跑,夺回咱们的地盘!”
孔融也劝道:“玄德兄弟,吕布那厮忘恩负义,夺取徐州,实在可恨!我这里有一些粮草和兵马,你带上,赶紧回去报仇!”
刘备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好!传我命令,全军立刻出发,返回徐州,讨伐吕布!”
当下,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和五千精兵,以及孔融支援的粮草和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徐州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刘备的士兵们士气高昂。他们都对吕布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纷纷表示要好好教训吕布,夺回徐州。
张飞更是憋了一肚子气,骑着马跑在最前面,嘴里不停地喊:“吕布!你这三姓家奴!我大哥回来了,看你还往哪儿跑!”
而此时的徐州,吕布还在州牧府里喝酒享乐,根本不知道刘备已经带着大军往回赶了。他还在计划着,等抢完城外村子的粮食,就去攻打周边的郡县,抢更多的粮食和地盘。
可他没想到,刘备的大军来得这么快。几天后,当刘备的大军出现在徐州城下时,吕布才如梦初醒。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军队,吕布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刘备、关羽、张飞的对手,尤其是张飞,这次肯定会跟他拼命。
“这……这怎么办?刘备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吕布慌了神,对着手下将领们大喊。
陈宫皱着眉说:“主公,现在形势危急,咱们只能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再派人去联络曹操或袁绍,请求他们出兵相助。”
吕布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赶紧派人去联络曹操和袁绍,让他们快来救我!”
可他心里清楚,曹操和袁绍都是野心勃勃之辈,未必会来救他。而且,就算他们来了,也肯定是为了徐州的地盘,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还是会被赶走。
城外,刘备骑着马,对着城楼上的吕布大喊:“吕布!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好心收留你,你却趁我外出,夺取徐州,抢百姓的粮食,实在可恨!赶紧打开城门,束手就擒,否则我将率大军踏平徐州,把你碎尸万段!”
张飞也跟着大喊:“吕布!你这吃白饭的三姓家奴!快下来受死!我要一矛戳死你,为徐州百姓报仇!”
吕布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怒气冲冲的刘备和张飞,心里越来越害怕。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大祸了。
他后悔了。后悔不该因为张飞的几句辱骂,就一时冲动夺取徐州;后悔不该抢百姓的粮食,引起民怨;更后悔不该得罪刘备这个仁义之人。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备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徐州城危在旦夕。吕布只能紧闭城门,做最后的抵抗。
这场因为一口吃的、几句辱骂引发的徐州反水,最终将以怎样的结局收场?吕布能否守住徐州?刘备能否夺回自己的地盘?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可以肯定的是,吕布的这次反水,不仅让他彻底失去了刘备的信任,也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而徐州的百姓,却再次陷入了战乱之中,承受着无妄之灾。这乱世之中,粮食和地盘,永远是引发纷争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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