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轮流陪睡’计划的具体排班表……”
林夜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从沙发上一左一右踹了下来。
“想得美！”帕南收回修长的腿，古铜色的脸上满是鄙夷，“那是朱迪喝醉后的胡话，你也当真？”
另一侧的朱迪慵懒地蜷缩在沙发里，纤细的手指在数据面板上飞舞，头也不抬地补刀：“系统日志显示，某人在听到这个提议时，心率瞬间飙升到危险值。需要我调取当时的生理数据吗，林夜先生？”
林夜揉着屁股刚站起来，正准备反驳，一直安静坐在单人沙发上擦拭着配枪的瑞弗突然抬头，警探的本能让她微微蹙眉：“外面……是不是太吵了？”
几乎是同时，林夜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无踪。
不是“吵”，是“乱”。
凄厉的警报声、玻璃破碎的炸响、车辆失控的碰撞声、还有……一种绝非正常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与咆哮，正从公寓窗外，夜之城那永不眠的钢铁丛林中，由远及近，汇聚成一片混乱的交响。
四人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同时冲向窗边。
居高临下，原本霓虹闪烁、车流不息的街道，此刻已沦为一片诡异的战场。
只见下方街道上，数十个身影行为癫狂，他们双眼赤红，有的徒手疯狂砸着路边的自动售货机，拳头血肉模糊却恍若未觉；有的扑向路过的车辆，用头疯狂撞击着防弹玻璃；更有甚者，几个人扭打在一起，撕咬、抓挠，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
“Ncpd的应急通报，”瑞弗已经调出了她的警务频道，里面传来急促而混乱的呼叫，“沃森区、海伍德区、市政区……多个区域同时爆发大规模暴力事件！初步判断为……新型毒品‘幽冥’引发的群体性副作用？”
“不是毒品。”
林夜的声音低沉，他的双瞳深处，一抹难以察觉的灵光微微闪烁——【灵视】，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那些失控的市民身上，赫然缠绕着一股股灰黑色的、如同污秽触手般的能量流。它们蠕动着，钻入受害者的七窍，侵蚀着他们的心智，散发出一种令他既感陌生又隐隐熟悉的冰冷、扭曲的气息。
“是灵气污染，”林夜一字一顿，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性质……和那个圣境者的能量同源。”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传来的混乱噪音。刚刚还弥漫着的轻松暧昧气氛，此刻已被冰冷的危机感彻底取代。
“妈的，那混蛋又搞什么鬼！”帕南第一个骂出声，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刚消停几天！”
朱迪已经飞快地连接上了房间内的终端，无数数据流在她面前的虚拟屏幕上瀑布般刷下。“新闻频道都在统一口径，说是新型毒品。但暗网流出的几个现场视频……看这里，”她放大一个画面，指着某个失控者手臂上闪烁的廉价义体接口，“他们的异常生理反应和攻击模式，与已知的任何精神类药物副作用都不匹配。更像是……某种强制性的神经覆盖。”
“覆盖源能定位吗？”林夜立刻追问，目光锐利。
“正在尝试，但干扰很强，信号源非常分散……”朱迪眉头紧锁，手指快得出现了残影，“就像……同时有多个污染发射点在运作。”
“多个？”林夜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闭上眼，将【灵视】与自身强大的灵气感知结合，神识如同无形的波纹向整个夜之城扩散。无数混乱、痛苦、狂暴的情绪碎片涌入脑海，灰黑色的污染能量如同瘟疫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蔓延。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
“没错，是多个源头在同时散发这种污染能量，像一张网……”他指向一个方向，语气无比确定，“但是，所有能量的流向，最终都隐约指向一个核心……在那边，市政区边缘的方向！”
危机即是命令，分工瞬间明确。
“朱迪，你负责信息，锁定所有可疑数据流和那个最终核心的精确坐标！”
“帕南，准备好‘蝰蛇’和重火力，我们需要地面机动和火力支援！”
“瑞弗，利用你的权限，调取Ncpd内部关于事件的第一手报告和区域封锁情况！”
“我负责正面突击和灵气感知，找出并摧毁污染核心！”
林夜的指令清晰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一刻，他不再是刚才那个会被女友踹下沙发的青年，而是“曙光”同盟毋庸置疑的领袖，一位身经百战的玄境强者。
“明白！”三女异口同声。
帕南动作最快，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技术步枪，转身就冲向公寓的武器库，马尾辫在空中甩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经过林夜身边时，却故意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喂，刚才说的‘排班表’，等搞定这破事儿，我们得好好‘聊聊’。”
看着她充满野性活力的背影，林夜摸了摸鼻子，还没来得及回味这带着火药味的“情趣”，一股清雅的数据流清香便涌入鼻尖。
朱迪已经站起身，将一枚小巧的、闪烁着蓝色微光的神经链接增强器塞进他手里，这是她之前送给他的礼物。“戴着它，我能更稳定地为你提供数据支持和反向灵能校准。”她抬起那双仿佛能看穿数据本质的眸子，深深看了林夜一眼，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小心点，别又搞得一身伤回来……今晚，我还需要你帮我测试新的‘深层意识防火墙’呢。” 话语里的关切与隐含的亲密，让林夜心头一暖。
就在这时，瑞弗也走了过来，她已将配枪插入腋下枪套，手中拿着警务平板，脸上恢复了干练警探的冷静。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动作自然地替林夜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帕南撞得有些歪斜的衣领，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脖颈，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然后，她将一个加密的通讯耳塞递到林夜手中。
“Ncpd的特殊频道，加密等级最高，方便联系。”她语气平静，但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却清晰地映照着林夜的身影，带着全然的信任与支持。“我等你信号。”
三位风格迥异、各具魅力的女性，在这一刻，以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同样的支持与隐隐的情愫，让林夜在感受到巨大压力的同时，也涌起无限的斗志。
他深吸一口气，将杂念排出脑海，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鹰。他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那片正在迅速蔓延的、由灰黑色灵气污染所勾勒出的混乱地狱。
“行动！”
一声令下，林夜没有走门，而是猛地推开厚重的防弹玻璃窗。高层的狂风瞬间灌入，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他没有丝毫犹豫，在朱迪略显担忧、帕南兴奋、瑞弗专注的目光中，纵身一跃！
身影急速下坠的瞬间，一股无形的灵气场在他周身汇聚。
【御空飞行】！
下坠之势骤然减缓，他如同暗夜中的蝙蝠，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朝着下方最近的一处混乱街区——一个十字路口俯冲而去。人未至，强大的玄境灵压已然笼罩下方。
路口处，七八个被污染的市民正在疯狂围攻一辆侧翻的运钞车，车内的保安已是岌岌可危。
“吼！”一个身材魁梧、明显经过肌肉强化的壮汉，双眼赤红，举起路边的金属路灯杆，就要朝着运钞车驾驶舱插去！
林夜眼神一冷，心念微动。
【灵步】！
他的身影在空中骤然模糊，下一瞬，如同鬼魅般直接出现在那壮汉身侧。
“砰！”
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壮汉的后颈。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足以瞬间切断神经传导，令其昏迷，却又不伤其性命。壮汉哼都没哼一声，庞大的身躯软软倒地。
几乎同时，林夜身形再闪，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失控的人群中穿梭。拳、掌、指、腿，每一次出手都快如闪电，蕴含着巧妙的灵气劲道，精准地击中每个污染者的昏睡穴或神经节点。
短短三秒，所有围攻运钞车的失控者已全部倒地，暂时失去了威胁。
运钞车内的保安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男人。
林夜却没有停留，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被他救下的人。他半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地上残留的一缕灰黑色能量痕迹。
【灵气感知·灵境】全力运转！
“冰冷、混乱、带着强烈的侵蚀性……还有一丝……令人作呕的熟悉感。”他喃喃自语，眼中的寒意更盛，“圣境者……这次，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他抬起头，望向市政区边缘的方向，那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巨大的污染漩涡正在缓缓旋转，散发出不祥的脉动。
“找到你了……”林夜站起身，通过加密频道沉声道，“朱迪，帕南，瑞弗，按计划行动！目标，市政区边缘！我们……出发！”
夜之城的混乱之夜，刚刚拉开序幕。而“曙光”的利刃，已然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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