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寒意像无形的触手,悄然渗入青阳市档案馆那栋老旧建筑的地砖缝隙。周遇风,一个游走在阴阳边缘的“鬼贱使者”,正独自坐在阅览室的角落里。灯光昏黄,映照着他面前摊开的五份尸检报告。
死者皆为独居富豪,社会名流。死因各异——心脏骤停、脑溢血、呼吸衰竭——看似自然,却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他们的面部肌肉在死亡瞬间极度扭曲,仿佛目睹了极致的恐怖,身体却保持着安然入睡的姿态。最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家中保险柜或密室内的巨额现金、珍贵珠宝和稀有收藏品,均在死后不翼而飞,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
周遇风的指尖划过冰冷的纸张,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弱死气。突然,他脖颈间悬挂的一枚古朴青铜铃铛,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低沉的蜂鸣,铃身微微震动,触感冰凉。
“死亡时间……”周遇风对着小巧的录音笔低语,声音在寂静的阅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经核对,五名死者,准确的死亡时间点,都指向凌晨三点十七分。”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指尖的铃铛,铃铛表面那些看似装饰的奇异符文,随着蜂鸣,泛起了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幽蓝色微光。这铃铛,是他与灵体沟通的法器,也是警示危险的罗盘。
推开第五位死者——知名古董商陈默——所在停尸间的门,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肉体腐败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但周遇风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一丝若有若无、清冷缥缈的檀香气味,这与陈默生前喜好奢华张扬的作风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墙角。一个半透明的魂魄蜷缩在那里,依旧维持着生前西装革履的形象,只是那“衣服”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魂体明灭不定,显得极其脆弱。
“陈默?”周遇风轻声呼唤,手中的青铜铃铛光芒微盛,稳定着对方的魂体。
那魂魄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脸上是残留的惊恐与茫然:“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样睡着,然后……然后就做了一个梦……”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信号不良的电台。
“梦里,我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一条……一条叫‘镜渊巷’的街道……周围全是镜子,光影扭曲……”陈默的魂体随着回忆而波动,“然后,远处飘来了一张铁面具……冰冷,没有任何表情……它停在我面前,一个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让我交出所有的财产……”
“它威胁我……”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说不交出来,就杀了我……我害怕极了,那感觉太真实了!我把所有银行账户、保险箱密码……甚至几处隐秘收藏的地点都说了出来……我以为,我以为这样就能醒来……”
他的魂体骤然剧烈扭曲,裂痕加深:“可……可当我说完一切,那铁面具下面……突然涌现出好多张脸!扭曲,狰狞,充满了贪婪和恶意!它们扑向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遇风眼神一凝。线索对上了。前四名死者的残魂,在被他费力凝聚后,也都零碎地提到过“镜渊巷”和“铁面具”。而他们的共同点,除了死亡时间,就是在死前短时间内,通过不同渠道,完成了一笔或多笔指向不明收款方的大额转账或资产转移。
不能再等了。周遇风掏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连同一个定位地址,发给了市刑警队的队长老陈——一个知晓他部分特殊能力,并与他保持着微妙合作关系的硬汉警官。
信息内容言简意赅:“疑似系列富豪死亡案关键地点,镜渊巷13号。风险极高,我先行探查,可能涉及……非自然力量。准备接应。”
他收起手机,看了一眼仍在瑟瑟发抖的陈默的魂魄,低声道:“安心吧,我会找到真相。”
镜渊巷,位于青阳市老城区边缘,一条几乎被地图遗忘的死胡同。13号的木门歪斜,漆皮剥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抗拒着任何访客。
周遇风迈入门槛的瞬间,脖颈上的青铜铃铛骤然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他强行握住铃铛,环顾四周。
屋内空间比想象中更大,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有镜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古旧铜镜,从地面一直堆叠到天花板,像一座沉默的金属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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