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塞勒菲娜!
塞勒菲娜的降临,如同将一颗烧红的巨石投入冰湖。她周身缠绕的暗红能量狂暴得近乎沸腾,所过之处,本就脆弱的空间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留下蜿蜒的黑色焦痕。那双空洞的眸子此刻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死死锁定悬浮在半空、散发着乌光的独角兽首令牌,仿佛那是被窃取的、不容玷污的圣物。巨大金剪刀在她手中发出刺耳的嗡鸣,刃口流淌着撕裂现实的光晕。
“我的!还给我!”她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无视了场中所有人,径直扑向令牌!金剪刀挥出,一道横贯战场的巨大暗红裂痕犁开地面,吞噬路径上的一切——包括几名躲闪不及的黑甲士兵和暗红能量怪物!
这毫无差别的毁灭性攻击,瞬间将本就混乱的战场推向彻底的混沌。
“目标优先级变更!阻止原生体接触‘心之钥’!”黑甲士兵的指挥系统发出冰冷的指令。他们立刻放弃了对江望舒等人的围攻,阵型变换,所有攻击转向塞勒菲娜!寂灭死光、空间刃网、能量禁锢场……各种高效而致命的攻击如同暴雨般倾泻向那道疯狂的白色身影。
然而,暴走状态下的塞勒菲娜与整个“颠倒圣堂”几乎融为一体,她的力量无穷无尽,行动轨迹毫无逻辑可言。金剪刀挥舞间,不仅轻易撕碎袭来的攻击,更将周围的空间搅得天翻地覆。黑甲士兵精密的配合在她绝对的力量与混乱面前,显得捉襟见肘,不断有士兵被空间裂痕吞噬或被剪刀的余波撕成碎片。
但这疯狂的反扑也为江望舒和顾清晏赢得了极其宝贵的喘息之机。
“就是现在!”江望舒低喝一声,逆轨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着黑甲士兵身后那片因空间崩塌而显露的、极不稳定的虚空裂缝。裂缝边缘跳跃着混乱的能量电弧,内部是深邃无光的黑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吸力与未知的危险。但这是唯一看似能脱离这片绝境的路径。
她一把拉住脸色苍白的顾清晏,时序之力包裹全身,化作一道淡不可察的流光,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横扫而来的空间裂痕和几束擦身而过的寂灭死光,朝着裂缝方向疾驰。
“抓紧我!裂缝对面时空乱流极强,不可分散!”江望舒的声音在顾清晏脑海中直接响起,摒弃了容易暴露位置的语言交流。她的逆轨感知已初步探明,裂缝并非稳定的通道,而是一个短暂形成的时空乱流入口,对面环境未知,凶险异常,但总好过留在此地十死无生之局。
顾清晏紧咬牙关,织梦心镜的光芒收缩到极致,化作一层坚韧的精神护膜紧紧包裹住自己,同时将部分力量延伸出去,如同触角般感知着裂缝边缘的能量流动规律,试图寻找相对“平缓”的切入点和时机。“这裂缝像一张淌着口水的巨兽嘴巴,里面黑咕隆咚的,感觉跳进去就会被消化成渣子……但总比被后面那两个疯婆娘和铁罐头剁成馅儿强!”
就在她们即将接近裂缝的刹那,异变再生!
那枚悬浮的独角兽首令牌,似乎因为塞勒菲娜的靠近和整个空间能量的剧烈震荡,再次发生异变!乌光暴涨,那道冰冷的意念再次扫过战场,但这次,其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急促与警告?
“警告!稳定锚点失效!‘心之钥’共鸣过载!规避空间湮灭!”
几乎在同时,塞勒菲娜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甚至带着一丝恐慌的厉啸!她似乎感应到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危机,放弃了对令牌的直接抢夺,金剪刀猛地调转方向,狠狠剪向身侧虚空!
“不准塌!不准散!我的家!不准——!”
嗤啦——!
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深邃的暗红裂痕被她强行撕开,裂痕另一端,并非黑暗,而是显现出光怪陆离、不断崩塌重组的圣堂核心景象!她竟是想强行打通一条返回圣堂核心的通道,稳固那个即将彻底崩溃的“锚点”!
而这道新裂痕的出现,与江望舒她们目标的那道虚空裂缝产生了难以预料的干涉!两股强大的空间之力相互碰撞、牵引,使得虚空裂缝的边缘变得更加不稳定,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龙卷风般肆虐开来!更糟糕的是,裂缝的吸力陡然增强了数倍,将靠得最近的几名黑甲士兵和大量空间碎片都吞没了进去!
“裂缝失控了!”顾清晏惊叫,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将自己扯离江望舒身边。
江望舒闷哼一声,时序之力疯狂输出,死死定住身形,逆轨感知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艰难地寻找着那一线生机。她发现,由于塞勒菲娜强行撕开通道的行为,两股空间之力的碰撞点,反而形成了一个极其短暂、相对脆弱的“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块浮冰,虽然危险,却是唯一可能安全通过裂缝的窗口!
“清晏!跟我冲!目标,碰撞中心!”江望舒当机立断,不再犹豫,拉着顾清晏,迎着狂暴的能量乱流,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两股空间之力疯狂交锋的中心点!
就在她们身形没入那片毁灭性能量中心的瞬间——
嗡!!!
整个“颠倒圣堂”发出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穹顶彻底崩塌,无尽的黑暗与混乱的能量洪流倾泻而下!塞勒菲娜的尖啸、黑甲士兵冰冷的电子音、空间撕裂的巨响……所有声音都被淹没在最终的湮灭之中。
强烈的白光吞噬了一切感知。
江望舒只来得及将顾清晏紧紧护在怀中,将时序之力催发到极致,构筑成最坚固的防护,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瞬,她的逆轨感知似乎捕捉到,那枚独角兽首令牌化作一道乌光,并非飞向塞勒菲娜,而是……射入了她们正冲入的那片能量乱流中心,消失不见。
……
冰冷,刺痛。
意识如同沉在万丈冰渊底部,缓慢上浮。
最先恢复的是触觉。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身下是潮湿、粗糙的触感,像是躺在冰冷的石头上。
紧接着,是听觉。死寂。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死寂。没有风声,没有水声,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声音。
然后,是嗅觉。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尘埃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古墓中陈年腐朽气味的怪异气息,钻入鼻腔。
最后,视觉缓缓恢复。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弥漫着淡灰色雾气的黑暗。光线极其微弱,仿佛来自极远处,无法照亮周遭的具体景象。
江望舒猛地睁开眼,傩面下的双眸锐利如初,逆轨感知瞬间向四周扩散开去。
反馈回来的信息,让她心中一沉。
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封闭空间。规模宏大,似是在某种巨大建筑的内部。空气凝滞,能量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亡”状态,仿佛一切活动都已终止了千万年。时空结构相对稳定,却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滞涩感,与“颠倒圣堂”的狂乱扭曲截然不同,更像是一处被时光遗忘的、冰冷的坟墓。
她迅速检查自身,伤势不轻,但时序之力尚存。怀中的顾清晏呼吸微弱,脸色苍白,织梦心镜的光芒黯淡,但生命体征平稳,只是精神消耗过度,陷入深度昏迷。
她们成功脱离了“颠倒圣堂”的崩塌,但显然,那道失控的虚空裂缝并未将她们送回熟悉的世界。
这里,是何处?
那枚消失的令牌,又去了哪里?
江望舒缓缓坐起身,将顾清晏小心地安置在身边一块相对平整的巨石上。她目光扫过这片无尽的灰暗与死寂,逆轨感知如同谨慎的触手,继续探索着这个未知的绝地。
新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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