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骑大马。”
一早，李蓉起来喂马，身后就跟了一串尾巴，叽叽喳喳的，昨天马刚回来就闹着要骑，被拒绝之后今天还没有忘记。
“不行，大马现在生着气呢，不给骑，一会让二叔带你们骑骡好不好？”
“姑姑，大马为什么要生气呀？是不是吃不饱？我去拿草来喂！”
大宝说完噔噔噔往装草的背篓跑去。
二宝：“姑姑，大马什么时候才能不生气？”
他也想骑的。
“过几天吧？姑姑也不知道，等大马不生气了我们再骑好不好？”
这一会，马是又吃面又吃草，李蓉担心他们不知轻重惹了马发脾气伤到他们，喂了一会赶着他们去前院玩儿了。
李蓉在厨房门口和李霜霜说话：“姑姑，我去罗大爷家看看阿奶，昨天罗叔说阿奶牙齿疼。”
“疼得厉害吗？那你快去看看，一会记得回来吃饭。”
“好。”
罗大成今天没进城，一早就去请了方易之，方易之问了哪里疼，收拾了东西带上药箱就来了。
王阿奶坐在檐廊下的躺椅上，张着嘴方易之正看牙，李蓉就是这时候到的，没说话，就站在一旁看。
这里拔牙有难度，没拍片，没麻药，光是想想就疼。
“牙齿有些松动，也有些上火，先降降火，我开一副药，消炎镇痛的，吃上两天看看。平时多喝水，吃些软和的东西，干香的硬的东西要少吃。”
方易之给出的诊断结果。
人老了，有的牙齿牙根太深不好拔，能不拔就不拔，拔了要是出血太多止不住就会麻烦。
罗大成和老婆子相互扶持走到今天，他很担心老婆子生病，人老了病难养好，这两天牙疼很是没有精神，要请郎中她又不给，饭都吃不下去了还犟。
“方老弟，再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其他不好的。”
方易之按他要求把了脉，还好其他没什么事，罗大成松了一口气。
王阿奶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我就是牙疼，也值得你们个个围起来看，看猴子呢？”
牙疼的人发话了，围观的人自然就散了。
“婶子，我去给你蒸点米浆，一会配上鱼汤，软软的滑滑的，吃着一点都不费事。”
林三娘也着急老太太牙疼的事情，才两天没好好吃饭，人眼见都憔悴了。
喝粥喝了两天，该腻了，她今天做个他们老家经常吃的吃食给老太太试试。
蒸米浆？
李蓉高低得看看是什么东西，跟着林三娘进了厨房。
一早林三娘就在磨米浆，是方郎中来了才出去看的。
“阿蓉，你吃过这种蒸米浆不？一会拿回去些，你们也尝尝。”
“没吃过，林婶，您先做，我看看你怎么做？”
李蓉就在一旁安静看林三娘操作，看她调米浆，架蒸架，撒米浆，上锅蒸。
看她把簸箕上已经熟了的米浆刮下来，确定了，肠粉！
这这这，意外之喜！
林三娘淋了一点刚刚做的酱汁，递给李蓉。
“阿蓉，你试试，吃没吃过这个东西，我们那边经常吃的。”
李蓉接过，她对这个东西一点都不陌生，她在深城待过一段时间，比起蒸肠粉，她最喜欢吃炒肠粉，吃着软软糯糯的，吃多少都不腻。
“好吃，林婶，过两天我来跟您学学。”
“这个簸箕不会漏米浆吗？”
学会了她自己做炒肠粉吃，哐哐放肉。
有人爱吃林三娘很开心，那婶子应该能吃一点，一会她再做个鱼汤，把粉剁碎些，泡了鱼汤用汤匙舀着吃，等牙不疼了，想吃蒸的再给她做。
“编得密就不漏，你学什么呀？不用学，要吃我给你做，我这天天都在家。”
李蓉边吃边回：“那行，过几天，去我家做。”
试试有肉的、蛋的、炒的。
罗家留方易之吃了饭再走，李蓉也是蹭了两条肠粉才走，出一趟门吃了个半饱。
回到家王良河都到了，正在搬东西进屋。
“李蓉蓉，你去哪了？”
“蹭饭去了。”
蹭饭？稀奇！除了他家，他没见李蓉蓉去过哪家蹭饭！
“你去哪家蹭饭？你还会去别人家吃饭？”
少见多怪呢这少年，“那是你对我了解太少了。”
蹭饭而已，小时候村里的孩子谁没有去别人家蹭过饭？饭点一到抬着碗就去了，就觉得别人家的饭比自家的香。
人家说她妈妈做的饭好吃，她也是饭点就往家里带人。
长大了，知羞了，亲戚说起这些事的时候脸还会红。
李蓉指使进进出出的王良河：“王良河，一会吃了饭，你带你大侄子们骑骡去，每个人都要骑到，少谁都不行，别掉下来了。”
她一会要去完成王良田交代的任务，没有空一个个带他们骑骡。
“哦，知道了，帮我搬下书。”
王良河的书是用箱子装的，箱子两边做了把手，他俩一人一边，把书搬到了书房。
书就他自己理了。
“那什么......我爹来了，在后院看马。”
李蓉：......他怎么不等明天再说！
她还以为就他一个人来了，她进门的时候前院就王良河一个人，敢情都在后院？
“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说的？”
听李蓉蓉阴恻恻的声音，他就知道，他赌对了，昨天回去的路上和大哥对赌来着，输了的人去跟爹说他们进城干什么去了。
他赢了，大哥输了，真挨骂了，他爹说不知道劝着些，带妹妹进城让妹妹乱花钱什么的。
他走远了，不知道后面大哥说了些什么，他爹没那么气了，就是今早来的时候，瞪了他好几眼。
“哪能，昨天大哥主动坦白的，不然，等我爹今天亲眼看见你那大黑马，知道我们昨天进城干了什么？他非得打我不可。你放心，不会骂你的，已经骂过大哥瞪过我了。”
那就行，死道友不死贫道，骂了他们就不能骂她了。
王大勇什么都好，就是太省了，买东西他总能找到替代品。
驴、骡子可以替代马，不暖和的麻可以替代棉，草鞋替布鞋，和很多爹娘一样，总是先委屈自己。
“那什么，我吃过饭了，现在不饿，我去阿栀家，不用等我吃饭。”
李蓉说完，一溜烟跑了，她还是等一会再回来吧，等王大勇的气再散一点再回来。
小跑到李栀家，李家吃完饭碗都收了，正好李蓉把李栀拉到她的闺房说话。
李蓉对她可不想打弯弯绕，直接问。
“给我说说，你这什么意思呀？都要成亲了，你倒是玩上沉默是金了？对新房真是一点要求都没有？不想搭个豆腐房？矮塌呢？买或者砌，你不是喜欢矮塌吗？还有柜架，之前是谁说的没地儿放箱子？有些东西你是可以后面添置进去，但是有些东西你不说哪里有？难道是你害羞得说不出口？”
李栀听完她噼里啪啦一堆话：“你你你...谁告诉你的？你表哥让你来问的？”
这个木头，这种事情怎么好叫阿蓉知道。
“那不然咧？他说你什么都不说。最起码东屋是你们住的吧？他问的时候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呗。”
李栀没话可说，她是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以后一家人要住一起呢，她也不好太过分，以后公婆念叨太多不好。
“你怕我舅舅舅母不满意啊？那不能，他们对你好还来不及呢？他们大儿子好不容易想娶亲了，怎么着也得捧着吧？”
说到底是个姑娘家，李蓉这样直白，李栀也羞。
“你想想，你想怎么布置，一会想好了，下午些去我家找我，我们大概写写画画。”
李栀点头应了。
李蓉：“明天你家是不是插秧？”
“嗯。”
“明天我去帮忙，我表哥明天肯定也会来，你们抽空好好说说，别光顾着害羞。”
“知道了，我会的。”
两手准备，李栀要不说，她打听了就告诉王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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