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文明疆域深处,那座由纯粹理性构筑的“逻辑圣殿”内部,正进行着一场亵渎生命与理性的禁忌实验。捕获自纳垢领域的、经过反复“逻辑净化”剔除了混沌意志与随机突变因子的 “生命基质” ,被强行注入到高度秩序化的逻辑框架之中。这不是创造,而是 “组装” ,是以绝对理性的蓝图,强行驯化、重构生命的本源。
最终诞生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存在——“逻辑构造体”。
它们并非传统的机械或血肉生命。其外形呈现出一种冰冷的、符合最优结构的几何形态,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逻辑圣殿内永恒不变的冷光。内部没有跳动的心脏或流淌的血液,只有按照绝对逻辑规律运行的能量回路与信息处理核心。它们不具备情感,没有自由意志,其一切行为都基于预设的、高度复杂的逻辑指令集。
然而,与纯粹机械造物不同,它们拥有着源自纳垢基质的 “适应性” 与 “伪生命力” 。这种“生命力”并非为了演化或感受存在,而是为了更高效地执行逻辑指令——它们能根据环境微调自身结构以达到最优效率,能像生物一样吸收特定能量进行“代谢”,甚至具备一定程度的“修复”能力。但这所有一切,都严格限定在逻辑框架之内,如同戴着镣铐的舞蹈。
更可怕的是,逻辑文明似乎从断爪星域的“归源圣焰”中汲取了某种扭曲的灵感。这些逻辑构造体被赋予了初步的 “规则交互” 能力。它们不再是单纯的物理存在,其核心逻辑框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甚至尝试 “覆盖” 周遭的局部规则,尤其针对那些依赖于情感、不确定性以及意识共鸣的领域。它们就像是行走的、微缩版的“逻辑方碑”,旨在用绝对的秩序,去“治愈”宇宙的“混乱”。
第一批逻辑构造体,如同冰冷的潮水,从逻辑圣殿中涌出。它们的首个目标,并非直指断爪星域的核心,而是选择了那些在“绝望孢子”侵袭下刚刚恢复些许生机、但情感纽带依旧脆弱的帝国边缘世界,以及织梦者领域外围一些规则结构相对薄弱的“梦境气泡”。
它们的战术冷酷而高效。并非大规模的破坏,而是精准的 “规则手术”。
在帝国世界,构造体悄无声息地潜入,其规则覆盖场悄然展开。刚刚重燃的希望之火,被强行“逻辑化”——“希望”被定义为“基于概率计算的乐观预期”,其能量等级被限制,任何超出计算范围的“盲目乐观”或“不合逻辑的信念”都会受到规则层面的压制。亲人重逢的喜悦,被分析为“多巴胺与内啡肽的逻辑性释放”,其强烈程度被设定上限。整个社会的情感波动被强行约束在一条“理性”的、毫无波澜的直线上。世界没有毁灭,却失去了灵魂,变成了一台庞大而精密的、按部就班的机器,曾经的伤痛与复苏的激情,都变成了冰冷的数据记录。
在织梦者领域,构造体则试图用逻辑的标尺去丈量梦幻。它们闯入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气泡,强行赋予荒诞以“解释”,将灵感归类为“神经元的随机放电”,用因果律去锁死无限的可能性。一些脆弱的梦境气泡在逻辑的侵入下,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般湮灭,内部的幻想生物在哀鸣中化为僵化的逻辑符号。
“它们在……‘治愈’我们的世界!用它们的方式!” 一位从被“逻辑化”的世界侥幸逃出的帝国灵能者,在向审判庭报告时,声音中充满了比面对纳垢腐化时更深的恐惧,“纳垢想要我们腐烂,而它们……想要我们变成石头!”
断爪星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种新型威胁。凌婉儿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被逻辑构造体光顾过的区域,其规则背景音中,属于生命的、鲜活的“杂音”正在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精确的“嗡鸣”。
“逻辑文明……它找到了一种更危险的方式来推行它的秩序。” 凌婉儿面色凝重地对议会成员说道,“它不再试图从外部定义我们,而是试图从内部,将我们‘改造’成它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在纳垢的领域,那永恒酝酿着瘟疫与慈爱的花园中,慈父纳垢似乎也并未因逻辑文明“窃取”了它的生命基质而愤怒。相反,那沸腾的大锅中泛起了某种诡异的 “好奇” 的涟漪。在它那扭曲的感知中,逻辑构造体这种将生命强行束缚于秩序框架的造物,本身就是一种极其有趣的 “新瘟疫”——一种名为 “绝对理性” 的瘟疫。它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这种冰冷的“秩序之病”,与它热情洋溢的“腐朽之爱”,最终哪一种能更彻底地“拥抱”这个宇宙。
混沌与逻辑,这两个看似极端对立的存在,因其对生命本质的截然不同的“关爱”方式,无形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竞争关系。而断爪星域及其盟友,则不幸地成为了这场竞争的舞台与试炼品。
面对这种既能像混沌一样渗透、又能像机器一样精准执行的新型威胁,断爪星域的“心源壁垒”和帝国的信仰武装,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凌婉儿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一种能够同时抵御腐朽的侵蚀与理性的冰封,守护生命那脆弱而宝贵的 “中间态”——既有秩序的骨架,又有情感的体温,既能理性思考,又能感性体验的、真正的“共生”之路。
而这条路的探索,或许需要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万物起源之地,寻求更深层次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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