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安局出来，已是中午11点多，阳光热辣辣地洒在大地上。张雨晴抬手挡了挡光，歪头看向张念山，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期待：“山哥，你下午想去哪呀？”
张念山脚步顿了顿，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安排，不过一想到这丫头接下来的行程，便不假思索道：“没事，陪你。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得坐火车回家？”
张雨晴忙不迭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对呀，明天还得上学呢。”
张念山神色关切，认真叮嘱：“回去好好复习，装修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交给石磊就行。我有空也会过来帮你盯着。”
张雨晴后半句其实没怎么听进去，满心都被那句“陪你”填得满满当当，欢喜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连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好啊好啊，那咱们先去吃饭，然后给江洋兄妹带两个包子去医院看看，行不？”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眼里满是期待。
张念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点头应道：“行。”
很快，两人来到包子铺。热气腾腾的包子刚端上桌，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张念山看着张雨晴狼吞虎咽的模样，心疼不已，忍不住开口：“是不是饿坏了？以后不管怎样，都得先把肚子填饱，再去办事，知道不？”
张雨晴嘴里塞着包子，含糊不清地应着：“我知道啦。”
两人吃完，张雨晴又特意给江洋兄妹打包了十个包子。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朝医院走去，暖烘烘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到了医院，张念山说出江月月的名字后，护士便带着他们来到病房。一进病房，张雨晴就愣住了。只见江洋洗过脸后，那张阳光稚嫩的脸庞展露无遗；江月月更是可爱，许是护士帮她洗了脸，原本脏兮兮的脸蛋如今虽然有些消瘦，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纯净又明亮 。
张雨晴快步走过去，轻轻摸了摸江月月的头，温柔地问：“你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
江月月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满是惊喜：“姐姐，你给我带了包子！好香啊，我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你对我真好，姐姐……”说着，眼眶渐渐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张雨晴见状，急忙打开包着包子的黑油纸，拿出一个肉包子递给江月月，轻声哄道：“月月别哭，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江洋站在一旁，眼眶也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哽咽：“雨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张雨晴笑着摆摆手：“行啦，一个大小伙子，哭啥呢？以后给我好好干活就行。”
这时，江月月奶凶奶凶地开口，稚嫩的声音清脆响亮：“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看着哥哥，让他好好给你干活。他要是敢偷懒，我就揍他！”
张雨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人不大，说话倒挺逗人。”
张念山一直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有出声。
张雨晴又关切地询问江洋：“月月的病怎么样了？”
江洋连忙回答：“大夫说送来的还算及时，不然月月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他们给月月换了药，然后就让回家养着。”
张雨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是不是还没地方住？”
江洋神色有些窘迫，无奈地点点头：“我桥洞里还有个破帐篷，现在天气也不冷，我和月月先凑合着住。”
张雨晴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坚决：“那怎么能行？你们快吃，吃完跟我走，我先给你们安排个住的地方。”
于是，江洋三两下吃完包子，便背起江月月，跟在张雨晴和张念山身后，离开了医院。
张雨晴捏着钥匙打开门市房的门锁，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指着空荡荡的屋子对江洋说：“这就是我要装修的店面，山哥已经帮我联系好装修队了，到时候你跟着他们搭把手。”
她侧身让出位置，示意众人往后院走：“买这房子时老板把后院也赠了，那三间房我本来想当库房，你们兄妹俩先住着，正好帮我看店。”院子里的房子虽不算新，但收拾干净后透着股踏实的烟火气。
“日后有什么打算？”张雨晴转头问江洋。
江洋挠了挠像鸟窝似的头发，咧嘴露出白牙：“其实我一直想收废品，就是妹妹腿伤着走不开，而且……我没钱。”
“没钱还想当老板？这不是纸上谈兵嘛。”张雨晴噗嗤笑出声，故意拖长了调子，“不过——”
江洋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拽住她袖子：“不过什么？雨晴，咱俩搭伙行不行？你拿钱占大股，我出力！四六分？不，二八分都行！”
“你能干好吗？”张雨晴挑眉，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收废品得有院子，还得投本钱。”
“这院子就行啊！”江洋指着后院兴奋道，“咱们在后头开个门，前面你卖衣服，后面我收废品，两不耽误——”
话没说完，一道冷冽的视线突然射过来。江洋对上张念山的眼睛，那眼神像淬了冰，明晃晃写着“离她远点”。他吓得立马抽回手，讪讪笑道：“张哥我太激动了，对不住对不住。”
张念山没说话，只是往张雨晴身边挪了半步，无声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
“合伙的事我考虑考虑，”张雨晴打圆场，话锋一转，“眼下先把服装店装修好。”她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江洋，“这钱你收好，够你和月月两个月生活费，买点日用品，以后不许再偷东西。装修队来了你帮我盯着，我忙着复习不能天天来。”
江洋挺得笔直，啪地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张雨晴揉了揉江月月的头：“好好看着你哥，姐姐有空再来看你。”小姑娘眼神黏在她身上，依依不舍地挥手，小奶音里满是依赖。
离开门市房时已过下午两点，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筛出斑驳的光影。
张念山忽然低声问：“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张雨晴眨了眨长睫毛，故意逗他：“你想让我什么时候来？说好去我家看我，怎么说话不算数？”
张念山喉结滚了滚，正要开口，却被她打断：“山哥，我问你个事，不许骗我。”见他点头，她深吸一口气，脸颊瞬间爆红，“一个多星期没见……你想我了没？”
空气突然安静。张念山的耳朵悄悄染上薄红，沉默片刻后，每个字都说得格外认真：“想。但我没理由去你家。”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轻得像叹息，“雨晴，我总觉得，上辈子就认识你了。你有这种感觉吗？”
张雨晴的心猛地一颤，像被羽毛轻轻拂过。这世上最幸运的事，不就是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吗？她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我也是。”
突然，张雨晴转头，狠狠的在张念山的脸上亲了一口。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张念山吓了一跳，但是他没有躲闪，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此刻的心，像一江春水，融化了整个人。
风穿过巷口，带着春末的暖意，将两人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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