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军营里，柳芙月看着粮仓里剩余的储备粮，陷入了沉思。
地下城的情况她已经知晓，看来战争不得不提前了。
这些天他们拼了命地制造机甲和武器。至今为止，也只有160套机甲，和六百多架坦克。
目前的半成品军队，对上渡云师的明日之师，可以说毫无胜算。
柳芙月很困惑，却不知从何下手。她没有开启卫星的权限，需要棠雨休审批过后，才能短暂使用。
tUNG和清桐加大了士兵们的训练力度，机甲对拼无时无刻不在进行，整个军营都热火朝天。
地下城，中心广场。
地下城的储备粮很少，只有广场下藏了一部分压缩粮食。
可薛奶奶今天去例行巡逻时，却发现被人偷走了大半。
棠雨休立刻启动全城警戒，调出多个监控，却没一个拍到他的正脸。
但她凭借出色的推理能力，在一小时内就揪出了盗窃者。
被押到中心广场上时，嫌犯依旧没有任何忏悔之心，他仰天长啸着，像在笑话他们的无用功。
他私藏的粮食中，有三分之一的存粮已经被他浸了水。
地下城的粮票再次贬值，人们需要做更多工作才能换取足够的粮票。而手工业者几乎全部失业，被迫转行从事基础性工作，和工人们抢饭碗。
这一系列事件，引发了许多社会问题，一个小镇大小的地下城里，却上演了重重矛盾。
这里有阶级矛盾，社会矛盾，和治安管理问题，还有数之不尽的经济纠纷。
每逢矛盾爆发，都会有人被推出来当活靶子。
而这一次，却是清桐人生中吸取教训的第一课。
薛奶奶忙着协助管理治安，没人守着孩子们。棠雨休忙着到处奔忙，回到家后一直待在书房里画图，没人注意清桐每天做了什么。
清桐今天去采买果蔬时，看见筐里摆放的天价西红柿，感觉天都塌了。
清桐提着空荡荡的木筐离开菜市场，路上车马稀疏了许多。人们不随便出门了，每天都是家里和工作地两点一线。
途经常去的点心小摊时，清桐跟往常一样停下脚步，站在摊前认真挑选心仪的甜点。
卖点心的是一位白胖的阿姨，她平日里看起来很随和，脸上总是笑嘻嘻的，温柔的模样让清桐倍感亲切。
这次她也很耐心地等清桐慢慢挑选，时不时笑着看向她的侧颜，平和的气氛难得笼罩在小小的方寸之间。
“阿姨，我选好了。”
“好，给我两个粮票就行。”
“好嘞。”
这个价格当然是涨价了，但比起菜市场那群坐地起价的奸商，阿姨已经很良心了。清桐把粮票递给她，笑着接过她递来的口袋。
“小姑娘，你经常来这买，阿姨觉得你有点眼熟。”
“买多了就混熟了嘛，阿姨也很亲切啊。”
清桐露出两个小梨涡，看起来十分开朗。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觉得，我们在地面上应该见过。”
“嗯？什么时候？”
清桐这下就不解了，她一直待在313号灯塔附近，从未见过这位阿姨。
“罢了，你快些回家吧。”
阿姨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目光清澈，像在爱抚自己的孩子。
“好的，阿姨再见！”
棠雨休今日到家又很晚了，一进屋就直奔书房，开始处理手中的事务。
清桐此时已经上床了，躺在被窝里睡得酣甜。
棠雨休黑进渡云师掌控的卫星网络里，搜索灾前的新闻和重大事件。
她一目十行地翻阅着，滤过无数条垃圾信息。
“暴乱……起义……政府垮台……冷冻人计划搁置……军改……自然杂志？”
“徐泽曾担任自然杂志的编辑，在灾前属于权威阶层的尾巴，有一定话语权，但微乎其微。”
“希尔达，作为自然科学元老和联合国理事长的女儿，从小的发言都具有威望。
她在灾变降临前，发表过累计5篇国际期刊，影响力均很庞大。
至今为止，她在学术界的影响并没有消退，甚至有赶超林冻的趋势。
但她已经死于灾变，没有新的文章发表出来，以前的文章也多有局限性，思维极其固化。”
棠雨休爬完几十层楼，看完了这些人对希尔达的评价，不屑地撇嘴。
“呵，这是什么坐井观天的评论？希尔达不但没死，还独自创造出了更偏向人工智能的仿生人，并且完全为己所用。”
“是这些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唉，等等，徐泽和希尔达有什么恩怨？她为什么要派人杀他？”
棠雨休继续专注地浏览网页，却没查到其它有效信息。
她便把目光放到两人的生平经历上。
徐泽的一生都按部就班，就像写好剧本的npc，按母父的愿望考上好大学，然后通过努力拿到杂志期刊公司的入场券。
除了他的死亡，希尔达给了他一个戛然而止的结局。因为留白过多，让路人总是想来一探究竟。
棠雨休黑进了渡云师内部网站，查到徐泽的尸检报告，颈后的针孔很小，伤口边上的血斑却在向外蔓延。
他像是没有反抗，亦或是反抗程度很微弱，微弱到在泡好福尔马林的尸体上，留不下半分痕迹。
“这怎么可能呢？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应该恢复了很多。尸检结果也显示，死亡时不是在睡梦中，而是清醒状态。”
“除非……他认出了来人，并且心甘情愿地接受死亡？亦或是太过震惊，所以放弃了挣扎？”
“他的瞳孔扩大程度太反常理了，像睁大眼睛受死的，绝不是自然死亡。”
“难道说……他以前欠了希尔达人命吗？”
棠雨休回想希尔达的生平，突然灵光一现，抓住了那个转瞬即逝的光点。
希尔达的母亲死于第一批冷冻人解冻的暴乱。他们虐杀了拯救他们的科研人员，阻遏了冷冻人计划的顺利推行。
“徐泽是渡云师，他不可能直接参与这场暴乱，所以他只可能是助推者。
冷冻人适应不了高热的环境，他们在赤道染上热毒，很快便发病死亡。科研人员试图给他们做体温中枢改造，却被虐杀？
这毫无因果关系，就像被人强行安插的解释。”
“除非……体温中枢改造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是为了彻底控制百万名冷冻人，把他们全部变成低等的拓荒者，用最少的资源，得到最多的廉价劳动力。”
“而徐泽，是提出该提议的元老之一。
也是该提议导致了当年虐杀的注定发生，和广大拓荒者长达两年多的血泪。
所以希尔达命令卡尔特杀了他。他认出了卡尔特和希尔达相似的样貌，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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