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语整个人僵在他怀里,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被那过于贴近的灼热气息蒸腾得沸腾。周围的喧嚣、闪光灯、人群的低笑,全都模糊褪色,只剩下他低沉危险的声音敲打在耳膜上,和他手臂钢铁般不容置疑的禁锢。
主动靠过去?
是……是她先被吓到,下意识躲到他身边的……
所以……这又成了她的“错”?
一种混合着羞愤、委屈和巨大恐慌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让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和颤抖:“你放开……”
“别动。”他手臂的力道收得更紧,几乎将她完全按在自己胸前,军礼服冰冷的金属饰扣硌着她的脸颊。他的目光依旧平淡地扫视着前方的模拟舱,仿佛只是在专注地听取解说,唯有贴近她耳畔的唇瓣微动,吐出冰冷而专制的命令,“镜头看着。你想明天头条是主帅夫妇当众失和?”
夕语的挣扎瞬间停滞了。她当然不想。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些媒体会如何添油加醋地编排。
她被迫僵硬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和灼人的体温,鼻尖全是他身上那股强烈的、令人窒息又心悸的雪松气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牙不让它掉下来。
阿尔伯特似乎对她的“顺从”感到满意。环在她肩头的手,指尖极其轻微地、近乎安抚地摩挲了一下她礼服的肩线,但那动作带来的不是安慰,而是更深的战栗。
他继续听着解说,偶尔会提出一两个极其专业和尖锐的问题,语气冷静理智,与此刻他怀里禁锢着她的强势动作形成荒谬而可怕的对比。
这场公开的“亲密”折磨持续了整整十分钟,直到他们移步前往下一个展区。
阿尔伯特终于松开了环住她的手,臂弯却依旧让她挽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夕语微微泛红的眼角和依旧有些发软的双腿,证明着刚才那一切并非幻觉。
接下来的行程,夕语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微笑着,挽着他,完成所有流程。她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时刻警惕着身边男人的任何细微动静,像一只被猛兽气息笼罩的、高度紧张的小动物。
公开日活动终于在一片喧闹中结束。
坐进返回府邸的悬浮车,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和声音,车厢内陷入一种极致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夕语立刻松开了挽着他的手,整个人缩到离他最远的角落,紧紧贴着车窗,目光警惕地看着他,像只受惊后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
阿尔伯特并没有立刻发作。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然后解开了军礼服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侧过脸,冰蓝色的眼眸在车厢相对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深邃难测,目光落在她写满戒备和委屈的脸上。
“今天,”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夕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表现尚可。”
夕语抿紧了唇,没说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除了,”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像冰冷的探针,“最后的失态。”
果然来了。夕语的心脏猛地一沉。
“我……我只是被吓了一跳……”她试图解释,声音微弱。
“惊吓,不是理由。”他打断她,语气冰冷,“你是主帅夫人。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保持冷静和仪态,是你的基本职责。”
他的指责冰冷而严苛,像鞭子一样抽打下来。夕语的眼眶又红了,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那你呢?!你那样……那样……”她说不下去了,那个拥抱太过强势和令人心悸,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我怎样?”阿尔伯特微微倾身,逼近她,冰蓝色的眼眸锁死她,里面翻滚着某种深沉的、危险的暗流,“在媒体面前,保护受到惊吓的妻子,有什么问题?”
“那不是保护!”夕语终于忍不住低喊出来,声音带着哭腔,“那是……那是……”
“是什么?”他追问,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步步紧逼的压迫感。
夕语被他逼得无所遁形,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是……是欺负人!”
车厢内陷入死寂。
阿尔伯特看着她滚落的泪珠,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风暴在无声地凝聚。
他忽然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按下了车厢内的一个按钮。
前后座之间的隔音屏障缓缓升起,彻底将驾驶舱隔绝开来。
整个后车厢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
夕语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想后退,却已经紧贴着车门,无处可退。
阿尔伯特的目光依旧锁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彻底剥开,看清她内里最真实的想法。他看了她很久,久到夕语几乎要窒息。
然后,他忽然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那笑容冰冷而毫无温度。
“欺负?”
他重复着这个词,身体再次向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碰。他滚烫的呼吸混合着冰冷的雪松气息,完全将她笼罩。
“夕语,”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你是不是忘了……”
他的指尖,缓缓抬起,悬在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前方,极近,却并未真正触碰。
“真正的‘欺负’,是什么样子?”
夕语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心脏,又瞬间变得冰凉。她猛地想起了那个晚宴后的夜晚,冰冷的车身,凶狠的掠夺,唇上残留的刺痛……
巨大的恐惧和某种被深埋的、羞耻的战栗瞬间将她吞没。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凝固在眼眶里,只剩下纯粹的、无法掩饰的惊恐。
阿尔伯特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和眼底深切的恐惧,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风暴似乎凝滞了一瞬,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暗芒。
他悬在她唇前的指尖缓缓收拢,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微显。
然后,他猛地向后靠回座椅,拉开了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
“记住你的身份。”他转开视线,看向车窗外飞速流泻的霓虹,侧脸线条冷硬如冰雕,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毫无情绪的冰冷,“记住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下次,”他顿了顿,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别再让我看到那种失态。”
夕语紧紧蜷缩在角落,身体还在细微地发抖,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悬浮车驶入主帅府邸,平稳停下。
阿尔伯特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推开车门,下车,大步离开。军靴踏地的声音冷硬而决绝,很快消失在府邸深处。
夕语独自留在冰冷空旷的车厢里,过了很久,才慢慢地、颤抖着,挪下车。
夜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抬起头,望着府邸那巨大而冰冷的金属建筑,仿佛一头沉默的、随时会将她吞噬的巨兽。
而那个男人,就是这巨兽绝对的主人。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那些偶尔流露的、笨拙的在意,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偶遇”,其底色,依旧是冰冷的掌控和不容反抗的绝对权力。
跑不掉的。
她真的……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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