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冰冷的“枢机”模型被置于忘忧斋的书房桌案上,沐浴在澄澈的晨光中。齿轮精密,幽蓝的眼眸碎片折射着冷冽的光,无声地散发着存在感。
顾珩、谢知非、林晓围桌而坐。
“没有常规的能量波动,没有放射性,没有生物痕迹。”顾珩复述着技术部门的检测结果,“材质无法分析,结构无法复制。它就像……一个纯粹的‘信息载体’。”
林晓闭目凝神,尝试用他的灵觉去感知。片刻后,他睁开眼,带着一丝困惑:“很‘空’,就像个完美的壳子,把里面的一切都封住了。但是……当我的感知扫过那个‘眼睛’的时候,有种……被什么东西‘回看’了一下的感觉,很轻微,很快,像是错觉。”
谢知非伸出纤细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模型,而是在其上方缓缓拂过,感受着那无形的场。她的眉头微蹙:“非灵非煞,非正非邪。其性‘收’而非‘放’,似在……**持续观测并记录着周遭的一切**,包括我们的气息、言语,乃至……情绪。”
她的话让气氛更加凝重。这不仅仅是一个宣告,更可能是一个安放在他们身边的、无法拆除的监视器。
“能屏蔽或干扰它吗?”顾珩问。
谢知非摇头:“其机理不明,贸然尝试,恐生变数。暂且……置之不理,心中有数即可。”
面对一个未知且可能充满恶意的监视,这种无力感让顾珩倍感压力。他将模型收回特制的屏蔽盒中,虽然知道可能效果有限。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片能量‘偏折’区到底隐藏着什么。”顾珩将话题拉回行动方向。
城东,旧工业区与文创园的交界地带。废弃的厂房屋顶杂草丛生,斑驳的墙面上涂鸦与老式标语交错,狭窄的巷弄里混杂着机油味、颜料味和各色小吃摊的烟火气。新潮的年轻人与操着方言的原住民在此共生,形成了一种粗犷而充满活力的独特生态。
顾珩带着两名最擅长潜行侦察的队员,化装成寻找拍摄场地的摄影师和助理,融入了这片区域的日常脉搏。林晓则坐在街角一家咖啡馆的窗边,看似在写生,实则在笔记本上快速勾勒着能量流的异常走向。
根据林晓的指引,他们逐渐将范围缩小到一片由三栋半废弃的纺织厂房和几排老旧平房围合而成的区域。这里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有独立音乐人在仓库里排练,有手工艺人在工作室里忙碌,但也有几处仓库大门紧闭,窗帘拉得严实。
“头儿,A点仓库,热信号显示内部有持续稳定的低能耗源,但无人形热源。b点平房,电磁信号有异常屏蔽迹象。”队员通过微型通讯器低声汇报。
顾珩的目光锁定在位于角落的c点——一栋外表最为破败、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三层小楼。林晓的能量图示显示,那片无形的“罩子”最核心、最稳定的支点,就在这栋小楼下方。
它没有门牌,窗户积满灰尘,门口堆放着一些真正的建筑垃圾,完美地融入了环境的“废弃”设定。
靠近c点小楼时,顾珩感到一种极其细微的阻力,仿佛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富有弹性的水膜。空气在这里似乎变得更加“洁净”,连噪音都降低了些许。这应该就是林晓感知到的能量偏折场。
他示意队员分散警戒,自己则绕着楼房仔细观察。墙体是实心的,没有明显的出入口。地面也没有地下车库或通风口的痕迹。
难道入口不在地上?
他的目光落在楼房侧面一根锈迹斑斑的、早已停用的老式金属消防梯上。消防梯通往楼顶。楼顶……或许有文章。
趁着夜色降临,顾珩利用便携式攀爬设备,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可能存在的监控(常规扫描未发现),来到了c点小楼的楼顶。
楼顶铺着沥青,同样看似荒废。但在一处不起眼的、类似老旧水塔基座的混凝土结构侧面,他发现了一丝端倪——一块约一人通过的方形区域,其接缝处的灰尘分布与周围有极其细微的差别,仿佛经常被开启。
没有锁孔,没有把手,也没有可见的扫描设备。
顾珩尝试用手掌按压,纹丝不动。他回想起“枢机”模型的精密齿轮,以及苏玥提到的符号可能作为“密钥”的推测。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高精度的多功能探测仪,调整到微观振动感应模式,沿着那道几乎不可见的接缝缓缓移动。
当探测仪移动到接缝中段某个特定点时,仪器接收到了一组极其微弱、但规律清晰的**高频振动信号**。这信号并非电子设备发出,更像是一种……**持续运转的微型机械结构**产生的共鸣。
入口的“锁”,就在这里。但它需要特定的“钥匙”来共鸣开启。
无法强行进入,顾珩只能暂时撤退,将发现的高频振动信号模式记录下来,传给苏玥进行分析。
回到忘忧斋,已是深夜。
林晓根据顾珩带回的现场气息和能量感受,绘制了一幅新的画作。画面上,那栋小楼被描绘成一个表面布满无数细小、旋转齿轮的立方体,深植于大地之下。而在地底深处,齿轮立方体的核心,是一片由无数面幽蓝镜子构成的、无限反射的迷宫,迷宫的中央,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那里,周围环绕着流动的数据光带。
“下面……好像是个巨大的计算中心,或者……图书馆?”林晓不确定地解释着自己的感知,“那个人……感觉不到恶意,但也感觉不到……温度。”
谢知非听完顾珩的叙述,看着林晓的画,沉思良久,缓缓道:“《鲁班书》隐篇有载,‘机巧通玄,可辟尘寰,纳须弥于芥子’。若‘枢机’真能掌握如此空间折叠与能量偏折之术,其内里乾坤,恐远超外界所见。”
她看向顾珩:“其门径以特定频率为钥,非力可破。或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顾珩明白她的意思。找到、复制或者模拟出那个高频振动“钥匙”,是进入其中一探究竟的唯一途径。
苏玥那边很快有了回复:“头儿,那个振动模式非常复杂,属于非标准谱系,短时间内无法破解或模拟。但是……我比对了数据库,发现它与上世纪冷战时期某个已解散的、研究次声波武器的实验室留下的残缺数据中,一段未被识别的背景噪音……有高度相似性。”
线索再次指向历史深处。
顾珩站在窗边,望着城市边缘那片看似沉睡的区域。他知道,在那看似破败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个由齿轮、镜面和冰冷计算构成的奇异世界。
“枢机”……你们究竟在里面计算着什么?观察着什么?
而他们送来的那个模型,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书房的屏蔽盒里,那残缺的幽蓝眼眸,仿佛正穿透一切阻碍,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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