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回到忘忧斋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他将夜间在“枢机”观测站的经历,包括“大寂静”的推演、修正程序的概念以及那近乎冰冷的“合作”提议,毫无保留地告知了谢知非与林晓。
庭院内一时沉寂,只有晨风吹拂藤萝的细微声响。
“‘大寂静’……万法归寂,灵机绝灭……”谢知非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眸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推演着无数可能,“若其所言非虚,此劫关乎此界存续,非一派一地之祸。”
林晓则对那镜面空间和无限延伸的数据流感到一种混合着恐惧与好奇的战栗:“他们……像活在另一个维度的生物,用数字看待一切,包括我们。”
“他们的动机无法信任,但其提供关于‘净世会’的情报,或许可以利用。”顾珩冷静分析,“关键在于辨别真伪,并防范他们借刀杀人,或者将我们当作纯粹的测试工具。”
就在三人商讨之际,苏玥的紧急通讯接了进来,语气带着发现重大线索的激动:
“头儿!根据你带回的、与司辰对话中提到的‘高位存在潜在干涉’这一关键词,我调整了搜索参数,结合之前欧洲古城符号和‘净世会’活动轨迹,在几份被多次加密转存的古老天文观测记录(分别来自玛雅、古印度及唐代司天监残卷)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隐晦指向——某个周期性接近地球的未知引力源,其接近时间点,与历史上几次大规模地脉紊乱、文明断层期存在高度相关性!下一个预测接近窗口……就在十一个月后!”
几乎同时,谢知非指间一枚温养多年的古旧龟甲,无火自燃,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其上裂纹呈现出一种大凶中暗藏一丝极其微弱变数的奇异卦象。
林晓下意识地在画板上涂抹,色彩混乱冲突,最终在画纸中心凝聚成一个不断吞噬周围光线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漩涡边缘,隐约有三缕细若游丝的不同色彩在挣扎——一缕青紫(谢知非),一缕炽白(顾珩),一缕虹彩(他自己)。
不同来源的信息——科技情报、玄学卜卦、灵觉绘画——竟指向了同一个令人心悸的可能性:“枢机”所谓的“大寂静”,并非空穴来风,而且,其触发条件可能与那个周期性靠近的“未知引力源”密切相关!
“灯塔”对“净世会”的监控也传来了新的消息。在“绿安生物”菌巢被摧毁后,“净世会”似乎并未收敛,其活动反而变得更加隐秘和分散。多个渠道的信息碎片拼凑显示,他们正在全球范围内,加速搜寻某些特定的、与古老祭祀和“门扉”概念相关的器物或地点。
其中一条高度可信的情报指出,“净世会”的一位重要祭司,已秘密潜入国内西南边陲的横断山脉区域,据信其目标可能与当地一个即将因水库修建而永沉水底的、历史可追溯至古羌族的神秘洞窟有关。洞窟内壁刻有与“歪斜十字星”符号同源的古老壁画,传说涉及“引星之力,洞开天门”。
“他们似乎想赶在那个‘引力源’窗口期之前,完成某种准备。”顾珩指着地图上横断山脉的位置,“加速,‘净世会’也在加速。”
“洞开天门……”谢知非沉吟,“若其所图真是借外力强行贯通某种‘通道’,无论成功与否,对已然脆弱的地脉而言,都将是毁灭性冲击。”
局面前所未有的复杂。
“净世会”在暗处蠢蠢欲动,试图利用甚至召唤灾难。
“枢机”高悬于上,冷眼旁观,手握“修正”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他们,力量尚未完全恢复,信息亦不完全,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与‘枢机’的接触,暂时维持。”顾珩最终做出决策,“有限度地接受他们关于‘净世会’的情报,但所有行动必须由我们自主判断。他们想观察‘变数’,我们就让他们看到,‘变数’并非他们计算中冰冷的概率。”
他看向谢知非和林晓:“我们需要更快地恢复和提升力量。西南那边的洞窟,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谢知非颔首:“我需闭关三日,引地脉灵髓,修复本源。出关之后,或可一试那‘青帝辟邪符’的更高阶变化。”
林晓握紧了画笔:“我会继续练习,争取能更清晰地‘看’到能量流动的细节,甚至……预判一些变化。”
顾珩则开始规划西南之行的方案。那里山高林密,环境复杂,且“净世会”祭司必然携带超自然手段,常规侦查与行动将面临巨大挑战。他需要组建一支精干的小队,并提前部署支援力量。
“苏玥,全力搜集横断山脉目标区域的地理、气候、人文资料,尤其是关于那个神秘洞窟的所有传说和实地考察记录。同时,监控所有通往该区域的异常人员与物资流动。”
“明白!”
忘忧斋内,三人各自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
棋盘已然展开,执棋者不止一方。他们这支小小的力量,能否在这关乎世界命运的漩涡中,真正成为一个撬动命运的“变数”?
答案,写在即将到来的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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