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敲打在林清霂混乱的心弦上。
他坐在椅子上，脸颊烧得厉害。
沈星辞最后那句“抱歉，吓到你了”还在耳边回响，带着克制。
林清霂发现，自己早已不想逃离。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沈星辞。
替他挑出香菜时低垂的眼睫，替他清洗炭灰时专注的侧脸，将他护在身后时冷峻的眼神，还有刚才，那带着酒气和滚烫欲望、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目光。
高岭之花习惯了孤寂，可一旦尝过阳光的温度，就再也无法忍受冰原的寒冷。
水声停了。
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让林清霂的心脏骤然缩紧。
他睁开眼，看到沈星辞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汽走出来。
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色运动长裤，赤着上身，未擦干的水珠沿着分明的腹肌缓缓滑落，没入裤腰边缘。
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眼神因为水汽和未散的酒意，显得比平时更加深邃迷离。
他看到依旧坐在原地的林清霂，似乎有些意外，脚步顿了顿。
“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比刚才清醒了些。
林清霂没有回答。
他站了起来，朝着沈星辞走去，一步一步，在寂静的宿舍里，脚步声清晰可闻。
沈星辞停在原地，看着他走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咫尺之遥，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身上散发出的热量和湿润的气息。
林清霂抬起头，眼眸中不再是清冷和疏离，而是氤氲着水光。
他看着沈星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那曾几乎吻上他的唇。
“你刚才问……”
林清霂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可不可以做点……平时不敢做的事。”
沈星辞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他，没有接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林清霂深吸一口气，踮起了脚尖。
下一秒，一个轻柔而带着凉意的吻，生涩地印在了沈星辞的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这个吻很短暂，如同蜻蜓点水。
林清霂脚跟落回地面，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不敢看沈星辞的眼睛，目光慌乱地垂下，落在了对方那微微滚动了一下的喉结上。
林清霂再次踮起脚，仰起头，轻轻贴上了那枚滚动的喉结。
“我允许。”
他贴着那处皮肤，“沈星辞……我允许你，对我做任何事。”
这句话，使沈星辞脑中那根名为“克制”的弦，彻底崩断。
几乎是林清霂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便铁箍般环住了他清瘦的腰肢，将他狠狠地按进了怀抱里。
“这是你说的。”
沈星辞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林清霂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林清霂，别后悔。”
不等林清霂回应，一个滚烫的吻便重重地压了下来，彻底封缄了他所有未尽的言语和呼吸。
撬开他的牙关，纠缠他的舌尖，吞噬他的呜咽，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林清霂被动地承受着，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身体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无力地攀附着沈星辞宽阔坚实的后背。
指尖触碰到他带着水珠的肌肉线条，带来一阵阵更加强烈的战栗。
空气中，沐浴露的清香、未散的酒气、以及陡然升腾起的浓烈气息交织在一起，暧昧得令人窒息。
沈星辞一边近乎凶狠地吻着他，一边搂着他的腰，带着他踉跄着向后几步，直到林清霂的膝弯撞到床沿，两人一起跌进了柔软的被褥之中。
重量压下，气息交融。
林清霂在眩晕中微微睁开眼，对上沈星辞那双燃烧着烈火的眸子。
他在那里面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欲望，也看到了被他亲手点燃的疯狂的喜悦。
他闭上眼，主动仰起头，迎合了上去，用生涩却坚定的动作，回应着这个几乎要将他焚尽的吻。
冰雪彻底消融，高岭之花，心甘情愿地坠入了为他一人盛放的滚烫春天。
今夜，无人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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